淩晨三點左右,李磐醒來了,精氣神兒都得到了恢複,絲毫沒有因為菩提露水的大量支出而虛弱,看樣子,連日來的奔波勞頓是主要的。
在庭院裏站立,修煉,嫻熟地運用其道法,氣力,漸漸的,身體裏的靈力得到了挑動,調整,運行,身體暢快了許多,五官的感覺都在敏銳地發展中,身邊加大了寒風,絲毫沒有影響他。
納蘭美美,不,誰知道是哪一個,已經起來,披著人家農家人遺留的棉衣,站在邊緣上觀察著他的修煉,一麵挺劍保護。
大約一個時辰,天幕依然漆黑濃厚,群星燦爛,李磐收了道術,吐納了氣息,轉過身來。“哦,你,你聽見有什麼聲音沒有?”
“沒有啊,沒有吧?”美美,大約是她吧,小心翼翼地,柔情似水地過來,依偎著他。
“跟著我你們會吃苦的!”李磐被她這種濃鬱的情愫感染了。
“沒啥苦呀,反倒比臨清城水柳王門下的時候,舒服多了,想怎麼走路說話都行,那兒呀,規矩忒多,你想都想不到,相公,你冷不冷啊?”美美撒嬌地抱著他的胳膊搖晃著。
李磐慢慢地,堅決地將她的雙手掙脫了,“小心,有人來了。”
確實有人來了,李磐和美美一起潛伏下來,傾聽著東麵的腳步聲,不,是戰馬的馬蹄聲,踏碎了清晨的濃鬱夜靄。
李磐的視力,透過了晨曦的迷茫幽暗,看到了一名騎兵正伏在馬背上, 隨意地顛簸著,那戰馬奮起四蹄兒奔馳,終於在前麵將他顛簸了下來,他重重地摔倒在路旁草葉間。
正想出麵看個仔細,在後麵又撲來了幾匹馬,沒有舉燈火,卻跟有燈火一樣,在他們的身邊空明一片,照耀了他們的奔馳路徑,以及人影兒。
終於,那些人趕到了摔倒的人跟前,躑躅不前,很是小心地窺探著,其中一個,手腕一抖,一串兒電光撲了過去。轟,在摔倒人的身上爆裂了,那人被氣浪轟得跳躍了一下,又跌倒下去。
那個人估計不行了。
估計,那人穿的是倭國軍官的衣服,而追來的人,也都是倭國軍官裝束,而且,李磐發現,有兩個人是湛藍眼睛的西洋人。
倭國人內訌了?
果然,一個家夥上前,用手裏的馬鞭子在那人的身上再抽了幾下,遺憾的說:“他死了!”
說的是英語。
“死了?不至於吧?”這個是日語,而且,非常熟悉,讓李磐一下子就渾身血液賁張:他正是昨天夜裏,自己偷襲大戰的倭國大國師高野!
“哈哈哈,溫伯格法王,你難道恐懼得連生死都分不清楚了?讓我們的日本朋友見笑了!”另外一個西洋人穿著披風,一身深紅,在暗夜中非常妖魅。
“波利大主教,”溫伯格法王反唇相譏,“你可以去看看嘛。難道我們羅馬教廷的聖教電光和雷神之鞭是玩兒的嗎?要不,在您身上演示一下如何?”
“好了好了,諸位朋友,我們還是趕緊回軍營吧,萬一再有一個或者幾個不要命的清國加護前去偷襲,麻煩就大了,野津大將正在病危之中,稍有差池,就會死掉的,希望諸位精誠合力,迅速使將軍恢複健康!”高野勸慰道。
溫伯格法王冷哼了一聲,縱馬向著東麵回去,奔馳過程中,突然淩空飛起,在數丈高的虛空裏消逝了。
那個薄利大主教,紅色衣服的西洋人,隨即也走了。
高野和另外一個倭國人,走向了昏死的人,高野的麵前,噗噗噗打起了兩盞炫目的燈火,將周圍數十米的地方都照耀得雪亮,要照清了那個倒斃的人。
“伊賀忍雄宗主!”高野大國師猶豫了一下,“要不,你把這家夥帶走吧。”
“好的!”伊賀伸出了馬鞭,用鞭稍將昏死的人勾了起來,在空中翻滾著,查看著:“嗯,死啦死啦。”
麻痹,這廝還用漢語拽呢。
“好了好了!”高野大國師不耐煩地說:“這個家夥什麼來曆,居然敢強衝我們的中軍大營,實在可惡,而且,打傷了好幾個軍官,震壞了三門攻城重炮,簡直是妖孽!”
高野也轉身走了。和溫伯格法王一樣,高野來說縱馬,走時卻是提馬-----他在空中飛翔,將戰馬帶到了空中,迅速消失了。
伊賀忍雄,一個身材矮小的倭國人,兩隻眼睛雪亮得好像一隻豹貓,在晨曦的荒蕪裏閃爍,顯示出他強悍的道法能量。
用一隻手抓著了昏死的人,伊賀調整了馬頭,也準備走了。
李磐已經將遮蔽法帖啟動,同時,將乾坤挪移的法帖啟動,準備偷襲這個伊賀。
不用說,被這些東洋西洋鬼子們聯合追殺的,一定是中國的道門中人,敢於單人獨馬夜闖倭國軍營,膽量何其壯大?和自己真的差不多了。
他是誰?
“嗯?誰在附近隱藏?”伊賀忍雄忽然駐足,回身看著李磐的方向,目光裏露出了無限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