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本無主,人自以為之,你從何來,耽誤了半生,你可曾想到以何償生?
歲末,年關將至,有風起,枝丫瑩雪,豐年兆。
天地盡白,祁洛宮牆內的梅開的太紅,太豔,滴在不怎麼高的樹上,不光有些刺眼,更有些礙眼。
庭前有心隔兩端,樹上開梅數千朵。
問其何故東泣血,隻歎世間有此緣。
“你會為我死嗎?”
“不會。”
“我也不會。”
“那豈不是很公平?”
她那時笑的很是開心,像樹上的梅花,很刺眼,但很漂亮,可惜,那時我並不稀罕,我走了,沒有回頭,我知道有一雙眼睛再看我,但我沒有回頭,我怕自己會上癮。
可我還是在想,那時我若騙她會不會好一些呢?可惜這世上從沒有如果。
大廈應時已倒傾,後來可有殘景應?
兒孫皆是布板境,何時卷土再來晴?
楚國一日而末,分後楚,衛,齊三國。分別為楚國後人蕭氏,外戚顧氏,楚丞相淩氏所建,盤踞江南,華東,西北三處,日夜設防,互相牽製,無人敢率先出手,生怕首尾不能兩顧,被人占了漁翁之利,如此,倒也安寧了幾日。
可惜可惜,安生的日子自來不會太久,人們啊,安生的日子過久了,總會生出些幺蛾子來,坊間稱這是沒事找事,這形容的倒是貼切,初分天下的寧靜,大戰後的安生,僅僅五十年的穩定之後,殺意又起,戰火重生。
人們啊,總是在追尋幸福,幸福太久了,又想著要找些事做,可惜,這樣的追逐停不下來,幸福也無法停駐,刹那間的煙火隻是瞬時的好看,煙花易冷,人心易動,這不好,可卻是必然。
鍾樓上的男女,含著笑,麵容在煙花綻起時點亮。
“你可願為我死?”
“大過節的,別說這個。”
“我要知道,你說啊,你說啊。”姑娘搖著旁邊男孩兒的胳膊,好像誓要個說法似的。
“會,會,好了吧。”
姑娘噗嗤笑出了聲:“傻瓜,我就不會,今天的話你要記住啊,日後不許反悔的。”
“這豈不是很不公平?”男孩兒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哼,這個世間幾時有過什麼公平了,你在開玩笑嗎?”姑娘半真半假的說道。
“這話說的倒是一點兒沒錯。”男孩兒不在說話,仰頭看著四處飄散的煙花,嘴邊掛著笑,他喜歡這樣沒有理由的不公平。
看著連天的戰火似煙花般燦爛,看著飛濺的血液似紅梅般刺眼,蕭子之依舊掛著平和的笑:“你不是要我為你而死,是要我因你而死,是嗎?”
“有區別嗎?”
“自然。”
“可是為什麼?”
隻因我不僅想做你的妻子,同時也想當你的王。她依舊含著笑:“沒有為什麼。”
“無所謂理由,如你所願。”蕭子之一如既往的微笑一如既往的迷人,顧澤初知道,無論蕭子之這一次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總之這是最後一次他為她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