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運德從酒樓那些窗子看到百姓眼中的憤怒，明顯是聽進去了鄭肅的話。
在他們心中，為他們著想的便是好官，值得他們擁護，而周運德此舉隻為自己考慮不顧他們的安危，還說顧統領不負責。你別以為你是司禮監督主就了不起了啊，司禮監能者不是多得很嗎，剛剛開口懟你那個鄭肅也比你這個渣官好啊！
“本督不是這個意思！”周運德覺得自己再不挽回自己的形象就完蛋了！
鄭肅就是上天派來氣他的，“督主沒受傷，瞎逼逼什麼。”這話是跟鳳昀學的，還是能猜出一點意思的。
鳳昀繃緊臉皮才沒噴笑出來。
一提受傷，周運德反應過來自己的人死得差不多了，這次帶的基本上都是他的人，鄭肅隻帶了鳳昀一個。最後他這邊就活下來了七個，丟人丟大發了！
顧牧讓人把地上的死人運到司禮監去，“去把傷員送到郎中那裏去。”
周運德看著肩膀流血的鳳昀，覺得自己需要做些什麼才能讓別人看到他是一個有賞有罰的人，道：“鳳昀勇於護主，為本督擋下致命一劍，遂升至正五品。”
封賞在大街上傳開。
從此街坊間多了一個說書人的話本，少了一個六品小太監鳳昀。今日大街上的封賞也為鳳昀今後登上權力之巔掃開了不少絆腳石，此乃後話。
鳳昀興奮地行完禮看了鄭肅一眼，挪動嘴唇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顧牧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這是設計好的嗎？不過關他何事。他的職責便是保衛皇城的安全，說起來鄭肅也算是幫了他，他可沒有在別人背後捅刀子的習慣。
官場的水深，他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便好。
顧牧的人處理好現場，命把抓到的黑衣人交給刑部後，道：“今日之事是顧牧的疏忽，還望見諒。若是無事，顧牧便退下了。”
周運德僵硬地扯動嘴角，努力維持好他和藹的麵孔，“好。顧大人小心。”
“告退。”顧牧翻身上馬，俊朗陽光的麵孔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威武，也不知迷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走！”他夾住馬腹，遠去。
禦林軍隊伍也跟隨他離開。大街上隻剩下司禮監一行人。
鳳昀沒有去見郎中，所以說現在街上隻有他們三個人了。
兩個字，寒摻！四個字，寒摻至極！
鄭肅理了理領口有褶皺的地方，對著天際冷漠道：“出來。”
話音剛落，四麵八方出來了上百人，均是黑色綢緞的衣服，上麵繡有一朵逼真開得肆意的紫色曼陀羅花，衣服外披了一件到小腿的黑紅披風。左腰處掛著一把藏在刀鞘裏的短刀，刀鞘的花紋是暗沉的紫色。
他們步伐一致，腳步邁開的大小一致，走過來時像帶起了一陣腥風血雨與死神的氣息。他們麵無表情，昂首挺胸地走來，動作一致地單膝跪下，道：“司禮監晨字閣見過鄭大人！見過督主！”
其聲勢之大難以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