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二十多個人,每人袖子裏都塞著砍刀,是那種寬刃的,我前進的腳步頓時止住,心裏頭有些發虛,要知道我們平時幹仗,最狠的時候用個棒球棍,而眼前這幫人顯然不是,他們都是真正敢砍人的。
突然想起那天沈晴提起的,一個橫亙在五中所有人心中的傳說,說是趙小笙剛剛入學那年,有個男的貪戀其美色,每當放學就進行騷擾,最後趙小龍來了,他當時隻用了一刀,就讓那男的腦袋開了瓢,從那以後,五中上到年級扛把子,下到普通學生,再沒人敢開罪趙小笙,就連任課老師,在聽到趙小笙監護人隻有一個哥時,也哆哆嗦嗦不敢找家長談話。
沈晴剛說那會兒,我還笑這吹得也太神了吧,而此刻,當看到每個人手揣砍刀嚴陣以待的表情時,我再也笑不出來,心裏仿佛有個聲音在說:那不是傳說,都是真的。
“果格裏工廠,快!”就在我出神的同時,趙小龍揮揮手下令。
在趙小龍的手勢示意下,二十人嘩啦著湧向路口停置的麵包車,一共四輛,我跟著趙小龍坐進為首那輛車裏。
看著道路兩旁飛退的路燈杆,還有街邊閃爍的各色霓虹燈,我的心裏很亂,除去緊張,還有些莫名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這種感覺卻能讓我全身的毛孔舒張。
路上趙小龍問起此事詳情,我把王賀的原話轉達一遍,他皺了皺眉遞一把短刀給我:“這個你拿著,等到了你自己先進去,敢不敢?”
“敢。”我腦海裏浮現出趙小笙的輪廓,咬咬牙堅定地吐出一個字。
我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就是去果格裏這一趟,讓我的人生軌跡徹底偏離。
果格裏工廠在市南,距離二中不算遠,加上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四輛車極速催動下,沒用半個小時就趕到,當然沒有直接開過去,而是停在工廠對麵的街上。
瞧一瞧那猩紅的有些耀眼的五個大字,我和趙小龍對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就下了車。
一下車我就將短刀別在腰上,同時撥打那個陌生號碼:“王賀我到了。”
“你上二樓,我在那等你。”王賀冷冰冰地道。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我朝身後比劃兩個手指,不確定趙小龍看不看的到,略作停頓就往裏走。
到了裏麵才發現這是個荒廢許久的工廠,除了遺留下來的一些大型器械之外,其它的全部被搬空。
我打開手機,摸黑找到一處樓梯,一階階往上走,剛踩上最後一階頭頂就被人敲了一棍,我清晰地感覺到額前有股猩熱流下,手下意識地探向腰間。
“這小子是一個人來的。”打我那人放肆地笑了笑。
黑暗中,我辨不清他的長相,隻覺得聲音很陌生,而且也不像是學生。
在樓梯口左側二十米處,還站著黑壓壓一幫人,王賀的聲音從前排傳來:“陳文,你竟然敢一個人來,也太小看我王賀了吧?”
“蒙人呢吧?你讓我喊十多號弟兄,就打這麼一個小崽子?”王賀身旁又響起另一個聲音,略微有些渾厚,一聽就不像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