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發!謝謝你今天沒有和別人說我們之間的事。”會飛大海女孩竭力的壓製自己的高傲。陰陽頓挫的聲音響起在放學的路上。低頭少年震了震頭算是回答,但腳步並沒有要停的意思。“王永發,你怎麼了啊?”會飛大海女孩頗感疑惑的說。低頭少年又搖了搖頭,“回去別忘做作業啊!要是沒時間我可以幫你寫的。”女孩小心翼翼的說。王永發轉頭把紙袋塞給會飛大海女孩不再停頓大步走開。
會飛大海女孩愣住了,不知道是因為王永發終於有了可以溝通的信號還是怨恨少年的實在。片刻才轉頭反方向走開。小馬尾辮逐漸恢複了往日的蹦跳。
可是在王永發心理卻變了味道,認為她是怕她告密或是做錯題,不過不用寫字嘴角還是彎起了很吝嗇的弧度。
‘小誌,爸爸去醫院,鍋裏有飯,睡覺時候鎖好門。’臥房門上有出現洋洋灑灑幾個字的用舊日曆做的便簽。王永發可沒有心情吃飯,小心的收起便簽,開始在家中翻箱倒櫃。
天色漸漸昏黃下來的時候斑駁的地板上出現了大小不一的或白或其他顏色的舊鞋子。少年坐在地板上怨恨的看著他們,他手裏不斷撫摸著一雙媽媽的白鞋。因為隻有這雙穿上可以走路。少年又把頭低下認真的看著地板,也許是盡量的在用內力提起沉到胃裏的心,也可能實在決定著什麼。許久……
星期三,因為王永發父親戴著舊帽子遮住了因熬夜而蓬亂的頭發,所以顯得格外精神。
“你說這孩子,我還說不要家長替交,應該鍛煉孩子的獨立能力,又把你給勞動來了,唉!”微胖女班主任略帶微笑或調侃的口氣把王永發的父親送出辦公室。
“哦,嗬嗬,老師,這個不怪他,他早就跟我說了,可是這幾天我一直不在家就沒給他,今天剛回來。哈,老師您先忙,麻煩你了哈,老師留步吧……”不知道為什麼,王永發父親少了平時的歎息和凝重。當然這是在他轉身之前。
“趁著快下課時間,我念一下交費名單啊,看看有沒有露了,沒記的。陳亞、張誌強、李小麗、於紅……王永發……”在標準一級乙等以上的普通話聲音裏,王永發停下撓肩膀的手少見的抬起了頭,帶著錯愕和疑問。但很快脖子又恢複了剛才的角度。“這次除了王永發和張誌強是家長送來的以外都是自己帶錢來的,我不得不說說王永發同學,比別人大兩歲這點事都辦不了嗎?要麼說是80後的小皇帝……”。
聽到這裏,王永發似乎低著的頭稍稍抬起了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是批評的話,讓王永發頗為受用。不知道是因為心裏的疑團解開還是別的什麼。王永發一直鄙視那些所謂的小皇帝啊、太子啊、公主什麼的。但是今天被別人稱為‘小皇帝’心理卻得到了少有的滿足,雖然他心裏是清楚這是貶義的也是誤會錯誤的。
“……來幾個男生跟我到庫房搬校服。”普通話再次響起。雖然知道校服並不好看但是教室裏還是引起一陣小規模的騷動。王永發心想:不是說這周末到嗎?怎麼這麼早。是不是學校的存貨啊?隨後搖了搖頭,甩開似乎隻有他自己在乎的考慮……
王永發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想到就算沒交校服錢,也鐵定會先把衣服給他,然後告訴他某某老師信了佛了,好心好意先給墊上了,再規定他本周之前把錢補上。如果在此之前頂不住壓力把錢交上了。因為自己在量身高時候蜷縮著身子校服定做的就會小,會不合適,他堅信不會有哪位大仙老師為了一個學生再和廠家聯係。自然也會把錢退給他或者不用給他校服,可以讓他穿以前的舊校服。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原來學校的校服真的是有存貨的。全班隻有四十個學生卻搬來了兩大箱,一箱三十件。一個一個人去前麵領取合適的衣服。量身高什麼的,似乎根本沒有這事,也就是王永發的策劃剛剛出世就被無情扼殺在搖籃裏。
這就像是我們不帶錢出去逛街。在超市捏完方便麵去衣服店試衣服玩。然後在試件上找出蛛絲馬跡的不足準備走人,這時候店員拿出一件毫無瑕疵的上品。無奈再從大小型號上做文章,禮貌有加微笑八顆牙的店員又拿出了存貨,加肥加大的、修身的、瘦腳直筒應有盡有。我們這時候有兩種選擇,一是含恨刷卡;二是含恨微詞逃之夭夭。
‘深謀遠慮打不過人家有存貨’。
可是王永發雖略有微詞卻也隻有硬生生的咽回去。因為學校類似生意都是為了‘集體利益’和‘集體榮譽’的。我原來聽過一位學生家長說過一句話‘今天校服,明天校褲。怎麼不弄個校(孝)帽啊’。可是現在部分學校好像是校帽生意也做的……
嗬嗬,說多了。言歸正傳。
王永發今天沒有把紙袋書包交給會飛大海女孩(會飛大海女孩幫他寫作業,見第二卷)。自己一個人快速走出校門,雖不顯慌張,卻也略帶謹慎。這是王永發少見的與外界還保持著聯係的信號。一路急走,沒有讓會飛大海女孩追上‘為了王永發眼中的個人利益’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