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笑著對老鬼說道：“都是明白人，沒必要裝得太那啥哈！”
老鬼低頭，似乎有些被拆穿後的不好意思。
我看他這個表現，心下更篤定了，便問他道：“老妖前輩是要你不對我說，對嗎？”
“不是他！”老鬼咕噥了一句。
我愕然，有些懵地問：“莫非是你們族長老怪？”
“是族長不假，但不是老怪，是我們上一代族長。”老鬼坦白說道。
“他是說不讓你們泄露墓主人的身份嗎？”我好奇問。
老鬼點頭，並開口說道：“而且是死命令，我們是發過誓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大聲嗬斥老鬼道。
老鬼支支吾吾說道：“老族長的話難以忘記，終究小時候老人們的話，難以完全忘掉啊……”
“那你就得好好想想了。”我煽動著老鬼，試圖改變他的執拗。
老鬼卻仍是猶猶豫豫，似乎小時候他老族長的話，真的就跟金科玉律般，讓他的心畫地為牢。
我索性也不勸他了，我換了個方式，歎了口氣對他說道：“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是下了古墓到時候也能見著，你現在說了呢，不過是讓我八卦之火熄滅些，至於能否真的讓我們下古墓所需要麵對的危險減少，我也不敢肯定的。”
老鬼看我這般不在意，加上我剛才無比在意，前後的巨大差別使得老鬼恍惚間有些不解。
人在不解疑惑的時候就喜歡問，現在的老鬼就是這樣，他下意識地問我道：“你剛才還想知道，那麼看重，現在怎麼就無所謂了啊？”
“因為我得為你考慮啊……至少我不應該讓我的老哥哥為難啊！”我歎息著對老鬼說道。
老鬼感動，但嘴唇翕動了翕動，並沒有把話說出來。
“況且老哥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隔了那麼多年還願意保守秘密，為了你的祖先當年的一句承諾，你們守陵人一族世世代代為人守陵，這等氣魄，這等信義，乃是當今社會最為欠缺的啊！”我滿臉誠懇地誇獎著老鬼，同時誇獎著整個守陵人一族，隻不過，我的語氣怎麼聽，老鬼怎麼覺得有些不順耳。
就好像是我實際上在罵他們班，但話裏話外，“確實是在誇我們啊？”
老鬼無比疑惑，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人的話說出來後，會給他兩種感受。
因為從未經曆過，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甚至他還沒能徹底解讀我剛才這番話裏的真正意思，所以他隻得沉默。
老鬼雖然沉默了，但我並沒有沉默，我又一次開口了，這次，我覺得，老鬼再也忍不住，一定會跟我說這鬼鎮下麵的墓主人是誰的，因為，我即將要說的，就是老鬼恍惚間從我語氣裏感受到的那隱約間的諷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