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們曆史係成了學校裏的一股清流,很多自視甚高的女生都以能找到一個曆史係男朋友為終極目標,因為在她們看來,找到一個愛讀書的書呆子,那種安全感,是遠比找一個整日裏就知道參加各種聯誼活動的其他係的男生要靠譜得多的。
在這種擇偶趨勢下,在時間把夜鶯阻隔得杳無音信的情況下,我被一個能歌善舞的下海經商很成功的傷人的女兒給攻陷了。
在金錢與美色雙重打擊下,在得體的言行與禮貌的舉止地感染下,我的老爹最先被攻克,然後是老媽,最後我很無奈很委屈很不安地和這個叫白宇的姑娘在一起了。
之所以無奈,是因為我老媽這次也不站在我這邊了,用她老人家的話就是:“你都這麼大了,你老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娶了你老娘我了,人家姑娘能歌善舞、大家閨秀,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所以,我隻能無奈地接受這樣一個優質女。
之所以委屈,是因為白宇她爸爸實在沒有什麼品味,每一次去她們家的時候,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場戰役。
我先得接受他老爹如海關檢查般的嚴格審查,然後需要在他自吹自擂地言語間唯唯諾諾地拍馬屁,最後還得在飯桌上與這老爺子用酒碗大戰一場,最後,如果這老爺子精力充沛,我還得在吃飽喝足的情況下陪這老爺子去釣魚,這恐怕是這老爺子唯一有雅趣的一件事了,但在這位被金錢徹底腐蝕了靈魂的傷人手裏,這種有雅趣的事兒也都被他玩壞了。
他釣魚用直鉤,不用魚餌,美其名曰“願者上鉤。”
然後我還不能比他釣得多,不然回去還得跟我酒精大戰。
這麼一種本該安靜的活動他卻通篇都在大聲跟我講話,整個過程大多都是我在聽而他在說,無外乎是些他如何如何賺南陽人錢的經曆,不過還真別說,在他這種熏陶下,我還真就學到了不少東西。
至少我知道了和人喝酒的時候坐位置是有講究的,喝酒的時候喝多少是有意思的,幹杯的時候杯子口兒的高低是有含義的,說話的時候,真假辨別是要你仔細認真的,就連吃飽喝足後的活動,也得你仔細琢磨過才能去跟人說的。
按照他的話說,任何一句話、一個提議、一個舉動,都可能讓你的生意蒙受巨大的損失,因為,做生意,品德很重要,而別人判斷你品德的最佳途徑,就是跟你吃頓飯,喝次酒。
人最放鬆的時候,除了睡覺和做些羞羞的事兒外,恐怕就是吃飯喝酒的時候了。
而在一個人放鬆的時候去觀察他,也是最容易、最方便、最真實的。
我一一將白宇他父親交給我的這些話記在心裏,我隱約間預感到,似乎我在不久的將來,肯定能用上這些隱性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