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是窮苦人家出身，當年全村人出去要飯，牛二不去，他嫌丟不起人。他整天窩在家裏，等到餓的頭昏眼花，他就跑到廚房，揭開鍋。鍋裏什麼也沒有，牛二還是餓。他兒子餓的“哇哇哇”大哭，牛二就去舀一瓢水喂他兒子，水當然不頂餓，他兒子還是哭。
“索命的王八羔子，我前世欠你的。”牛二罵道。
他老婆不幹了。
“你憑什麼罵我兒子，全村人都去要飯，就你不去，整天在村口大槐樹地下揪虱子。死要麵子活受罪，你再不去要飯，我就去改嫁。”
牛二的老婆當然沒改嫁，所以牛二去要飯。附近村莊要飯的多，施舍的少，牛二越走越遠，一直走到大城市。牛二饑一頓，飽一頓的，要到飯的時候還要給他老婆和他兒子留著一份。和牛二一起去要飯的是同村的王八，王八沒兒子，也沒老婆，要到飯就自己一個人吃，有時候要的多了，王八就帶著吃不了的東西返回老家。這時候，牛二就拖王八把給他老婆和兒子的那一分帶回去，王八沒說是牛二讓捎帶的，他老婆和兒子以為是王八養活了她娘倆，所以一來二去，他老婆和王八就漸漸有了感情。所以王八要飯的時間越來越短，回去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漸漸地，牛二要飯也要出了門道，要的越來越多，而讓王八捎帶著給他老婆孩子的也越來越多。再後來，牛二把吃不了的東西賣給附近收泔水的，收泔水的養了一大群豬，最後，牛二要的飯都進了豬肚子。在泔水豬附近有個陝西人開的賣肉夾饃的攤子，泔水豬最後都被做成了肉夾饃。牛二從泔水豬那出來之後就去陝西人開的肉夾饃攤子上買兩個肉夾饃吃。吃完之後，牛二心滿意足，一邊舔著手上留下的油漬，一邊感歎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等牛二積攢了一點小錢，他就去路邊開了個肉夾饃攤子。他把做成的肉夾饃一排排的擺在攤子上，牛二要飯是把好手，賣肉夾饃的生意卻越做越差，難得有什麼人去買他的肉夾饃。牛二急的一籌莫展。這時，王八又來到牛二的肉夾饃攤子前，牛二把賣不了的肉夾饃都讓王八捎給他老婆孩子。王八和牛二老婆整日眉來眼去，等到沒吃的了，他還是不願意離開牛二老婆，直到牛二老婆再三催促，王八才戀戀不舍的去大城市找牛二。這一次，王八帶著牛二的肉夾饃回村了。牛二賣不了的肉夾饃太多，王八一次帶不了，他把肉夾饃打成一包掛在胸前，一路走一路吃，一直到村口，他都沒有停嘴。王八看著村口的大槐樹，卻怎麼也走不到近前。牛二守著他的肉夾饃攤子，等著王八歸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來的是他兒子。
“你咋來啦，王八去哪啦？”牛二問他兒子。
“噎死啦，上次你給的肉夾饃太多，王八吃多了，一口氣沒差過來噎死啦。”他兒子說道。
“王八犢子，還有這麼多沒賣了，也不等吃完再噎死。”牛二罵罵咧咧的說道。
牛二生意依舊不好，他把剩下的肉夾饃都賣給了泔水豬。臨走的時候，他蹲在泔水豬圍欄的外邊，看著泔水豬“哼哼哼”的睡大覺，頓時心灰意冷。牛二無心再做肉夾饃，決定返鄉，就此罷手。
回到老家的牛二依舊去村口的大槐樹下曬太陽，捉虱子。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他家也沒有牆，牛二家是用棒子秸稈搭成的窩棚。牛二聽到他老婆和王八之間的風言風語，起初他不相信，無奈，說著繪聲繪色，神乎其神，這讓牛二火冒三丈。
“王八犢子，餓死你個玩意。”牛二一怒之下離開了家，他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搭起了個窩棚。王八當然不是餓死的，他是吃多了噎死的，即使是牛二，也不能不承認這一點，但牛二為了咒王八，所以總罵王八是個餓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