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仲籍收回手,聲線漸漸縮緊“況且,我與你,是一路人。”
“一路?”燕情的食指微扣“何以見得。”
“難道,”布衣男子挑了挑眉鋒,調笑道“你是忠於衛氏皇朝的下臣?”
眾人心裏一緊,隻是眼前一道白影閃過,燕情就立在了仲籍身前。
聽風額前的墨絲被疾風掠起,又驟然落下。
晃眼一茬,布衣男子的脖頸已握在了燕情手中。
燕情居高臨下地看著卸了自己渾身力道,借著自己的手,順勢斜躺在半空中的仲籍,壓抑著種種迸發而出的情緒,道“你是什麼人——”
柳風杯內的酒水早已溢出了邊緣,香醇的酒釀沿著桌沿滴落,侵濕了地麵。
滿室酒香。
“嗬嗬,自然是一路的人。”仲籍指了指緊緊勒住自己脖頸的勁爪,微微不愉
“我找你合作,不光是因為你的能力,也是因為一個多年好友……”
“至於他是誰,想必你也知道。”
哼,看在你這麼謹慎的份上,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心了。
不過,這個無禮至極的莽夫,為什麼還不把爪子從我身上拿開!
“你……”燕情一怔,五指漸鬆,右手快速一閃,放置自己身後,無聲看著仲籍和聽風,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裏是他的地方。”仲籍站起身來,與燕情相對而立,嬉笑道。
“……”燕情放在身後的右手食指抖了抖,白色絲衣似乎有些發燙。
他自踏入這裏起,便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
盡管這裏的陳設布局與青樓門大相徑庭,但,這裏有可以讓自己放下戒備的力量。
於殺手而言,這隻有可能是自己曾今去過且無比熟悉的地方才能有的感覺。
“我可助你成事,”仲籍看著先是一臉悵然若失,雙眼黑色瞳孔漸漸擴大,待得要侵占眼內所有白色,待聽到自己的話語後,又突然恢複正常的燕情,不禁愣在了原地。
燕情轉過身軀,背光而立“我從不相信除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換言之,你不會因為是他的熟知,而義無反顧地來找我合作,也就是說“你想要得到什麼?”
再者,燕情側回頭,神色莫測地看著聽風“與其說是多年好友,倒不如說,你們與琉安,是合作多年的——熟人。”
燕情撇了一眼聽風“傾縱煙柳,聽風問雨,不知我說的可對?”
“……”蹲在一旁的聽風身軀微僵。
“哈哈——”也不知是見到了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有絲毫波動的聽風的窘況,還是因為燕情,仲籍真正發自內心,愉悅地大笑不停起來。
聽風不再蹲坐在地上,低頭理了理皺起的衣紋,不悅地站起身來,看向燕情。
傾,風如拔山努,雨如決河傾。‘傾’即寓意‘雨’字,指問雨閣之主。
縱,流秦城的方言裏,‘縱’與‘仲’是諧音字,代指仲籍。
煙,逢風化無,‘風’,這裏,指的便是聽風閣之主。
柳,即是‘琉’,代指琉安。
待柳風朝自己解釋一番,灼柳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這裏居然是那個人的老窩,國子那日衝去棲碧山救人不成,反而自己帶了一身內外傷回來,不就是因為他!
不過……可惜小童今日留守豐源院,不知他是否曉得這些事。
灼柳想到那日燕情走後,小童坦誠了他與琉安的過往,不禁感慨。
原來,他一直在找的人一直就在這流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