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把暈倒在大貨車駕駛艙的司機解救了出來,旅遊巴司機大哥也上了救護車。
而我和阿森、出租車司機做了簡單的筆錄後,也離開了現場。
在筆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提及剛才我一個人“瘋言瘋語”的事情,萬幸。
換乘了另外一台出租車,阿森問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咒語,在他聽來完全不像是中文,或者說他道聽途說的道術什麼的。
我隻能攤開手,解釋道:“其實我的咒語也是另外一個人傳給我的,我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我隻知道怎麼念,還要大概知道是什麼咒語而已。”
“你懂這麼多咒語,不就可以幫到很多鬼魂了嗎?”阿森天真提議道。
“如果誰都要我去幫忙,我不得忙死了嗎?”我笑道。
其實他不知道,鬼魂的世界很複雜。跟人間一樣複雜,各種亂七八糟的關係,各種亂七八糟的故事,人生百態,就連人死了也躲不過這些事情。
就像薑大爺一樣,在地府的時候,我一早就從妹妹口中聽說了他有個女兒叫慕沐的事情,可是我始終不敢亂說。直到剛才看到老大爺哭喊著孫女不該這麼早死去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要是瞞著薑大爺實在太殘忍了。所以才鼓起勇氣,告訴他,他女兒還活著,沒有失蹤。
我直到我這麼直白的告訴薑大爺事實是不應該的,妹妹提過了,地府陰差都不能在自己的年代前後五十年做事,免得碰上自己親人,壞了規矩。
可是,薑大爺又能做什麼呢?我告訴他,也不過是給他一個安心罷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幸運,能在地府與自己妹妹重逢的。
“那你剛才跟那個薑……薑大爺說他女兒就是我今早看到的那個?”阿森好奇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嗯……說來話長。”
車上十幾分鍾的路程,我跟阿森聊了很多,我下車的時候讓阿森別送了,我自己進學校就好了。
出租車司機一臉晦氣的說:“你們是遇上我了,遇上別人了都不拉你們,大白天的總說這些鬼神的東西,真是神經病。快下車。”
“你怎麼說話的?”阿森一臉怒氣,我趕緊結了車費把他拉了下車。
“看來你要換一輛車了,”我苦笑道,“以後我們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公共場合說這些了,畢竟大部分人還是很害怕的。”
“那他也不能罵人啊。”阿森指著飛奔的出租車罵道,“那麼愛罵人,小心出車禍啊你!”
話音剛落,前麵的出租車突然“嘎吱——”一聲急刹車,原來它闖紅燈,差點撞上路人了。
“天啊,我就說說而已。”阿森趕緊捂著自己的嘴,“我以後真不會亂說話了……”
“要不你陪我吃飯吧,我真的餓慌了。”我拉著阿森在學校門口的幾家小食店轉了一圈,最後還是選了麥當勞。
“你在還習慣嗎?”阿森吸了口可樂,突然問道,“我是指你突然懂那麼多咒語,你還習慣嗎?會不會遇上什麼事情都忍不住想要說句咒語幫自己快點完成什麼事?”
“嗯……你不這麼說,我從來還沒這麼想。”
“你怎麼不想啊?這個多方便啊,我想也想不來。”阿森羨慕的看著我,“其實我隻想小憐能在我身邊。”
“小憐不是被那個全身粉色的女人抹掉了嗎?”
“我相信她還在我身邊,隻是我沒遇上而已。”阿森堅定的看著窗外,一種近似催眠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