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陽一聲喝問,嚇得林雪打了一個哆嗦,然後急忙接過掌心雷。她用了好多年的手槍,以往拿在手裏有一種如臂使指的親和感,可此時拿在手中卻如同握著一個帶刺的鐵疙瘩,怎麼拿都不對勁兒。
林雪抓著手槍,很想衝著韓振陽開幾槍,幾次都想要扣動扳機了,可幾次都沒敢動,她是真的被韓振陽給嚇壞了,有槍在手都不能讓她的膽氣壯哪怕一丁點。
韓振陽也不催,就那麼雙手插兜的靠在房間的隔斷牆上望著林雪。
幾分鍾後,林雪忽然抬手,瞄準地上的法明連開幾槍。在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想韓振陽會不會在緊要關頭把她的手槍給打掉,可讓她絕望的是直到子彈打光,韓振陽都沒有任何表示,依然像剛才那樣雙手插兜,連表情都沒有變過,看著死的透透的法明和尚就像看到一頭死豬差不多。
這讓林雪更加膽寒,這個時候她才可以確定,韓振陽真的敢殺了她,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剛才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否則的話,現在死掉的應該是她自己。
韓振陽確實是這麼打算的,林雪聽話也就罷了,不聽話,他真不介意提前把她弄死,天都快亮了,再不趕緊點就不太方便了。
見林雪開槍打死法明,他這次輕輕的鼓掌,“很好,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合作會像剛才這樣愉快,那樣,你會少受很多痛苦。”
“你,你說過放我離開的,”林雪大著膽子說道。
“是的,我說過,我說話算話,”韓振陽點點頭,把林雪剛才寫滿口供的筆記本拿在手裏翻了翻,扔到林雪手中,“重新寫一份,我要最全最真實的。”
林雪大怒,卻又格外的驚恐,她實在想不明白麵前這個年輕的大男孩為什麼會如此老辣。想想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麵前這個大男孩表現出來的實力、心性簡直有些匪夷所思,利誘威逼毒打恐嚇一環套一環,圍繞著一份口供使了這麼多手段,偏偏她這個深資情報人竟然不知不覺的就被套了進去。
這個時候,她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她殺掉法明,不管原因如何,雷火都再也容不下他,所以,她目前能做的就隻有相信韓振陽會真的放她一條生路。所以這一次,她又重新把那些口供整理一遍後交給韓振陽,像個被嚇壞的小姑娘一樣小心翼翼的望著韓振陽,“我,我可以走了嗎?”
“走?”韓振陽似笑非笑的掃了林雪一眼,忽然問:“你知道幾個月前發生在陳州縣的案子嗎?”
“知,知道一點……”林雪心裏咯噔一下,她當然知道那件案子,甚至知道的比一般的人更清楚,對韓振陽跟那個被槍殺的可憐女人之間的關係也一清二楚,甚至知道韓振陽在那個女人的墳上呆了一晚上的事情。
韓振陽麵上帶著一絲的淡淡的笑意,眼神卻一片冰冷,“從那天起,我就發過毒誓,會殺掉每一個雷火的正式成員,任何一個。”
“你說話不算話……”林雪哆哆嗦嗦說道,與其說她是在質問韓振陽,還不如說是在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