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那眼睛仿佛燃起了火焰,陡然增加的氣勢不禁讓人望而生畏,他認真而肯定地道:“你不可能打倒我的。即便是用卑鄙的手段,即便是聯合其他的人,你也不可能打倒我!”
為什麼他能夠如此肯定呢?為什麼此時能好好說話的他,那個曾經討厭我的他、恨不得立刻殺之後快的他會這麼肯定地說呢?
“因為你……隻是個不合格的惡霸,是個小人惡霸!”
“我才不是惡霸!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
不知火轉換了身體,冷笑道:“不是惡霸?不要相提並論?所以我才說你啊……是很令人討厭的呢。不管別人的想法。自以為是,自得意滿,強加於人。”
“那是你吧!不知火。”我憤怒地反擊。
“那的確是我,我是個惡霸,是個無與倫比的惡霸,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我也必將會站在這個位置之上。”不知火肯定地說。既不懷疑也不否認。那語氣的堅定甚至讓我忘了,他那真的是在說自己,很少有人會自己願意接受一個不好聽的稱呼吧,就像殺人鬼不會接受自己是殺人鬼一樣,即便是被人發現了也會硬說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什麼的。但是,他卻是那麼地堅定。堅定不移地說那種事。——不知火又接著道:“你為什麼要反擊呢?是不是覺得氣憤填膺?你也該發現了,你身上有和我一樣的東西,一樣的可惡,一樣的惹人討厭!”
“……”
無法言語,那刻的我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會長大人說:與其尋找他人的錯誤,倒是先找找自身的問題比較好。
會長大人認為原因皆出自己身。
那可能正是會長大人一直堅持自己的道路而被稱為會長大人的原因。
當一個人真的討厭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有未曾了解的那點?
我盯著不知火,盯著他那一身耀眼的紅,那寬闊的背,那高大的身影。那不屑與之的眼神。以及傲視一切的表情。
這個惡霸到底……?
“不過,你也和我不一樣,正如你所說的和我不能相提並論,我也並沒有想和你這樣的人相提並論。”不知火說。然後他轉過身來,那眼睛已經不是好像燃起來了,是已經燃燒起來了,發出了光輝:“但不管怎麼說,我會讓你看到的,地獄的滋味,地獄的恐怖。隻有你這樣的人才適合的地獄啊。你就給我好好地接下來吧。絕不會讓現在的你就領受到的,但我一定會讓你看到的。”
接著,眼前這位高大無視一切的人露出了可謂是殘酷的笑臉。大笑出聲。
當我回過神來之時,不知火已經不見了,或許是走了,或許是變成火團消失在眼前。誰又知道那個時候他是怎樣走的呢。
突然地出現,突然地說一番話,突然地消失,簡直和上次一模一樣。
反正,留下來的也不過隻是那令人不快的大笑而已了。
看著他消失的身影,看著沒有人的大橋,我輕輕地笑了——別開玩笑了啊,不知火,誰和你有一樣的東西啊,誰和你一樣的可惡,一樣的惹人討厭啊,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我的確自以為是,自得意滿,那我是知道的,也並不用你說。我肯定是錯了,說到底,為什麼我又要聽你說這些話啊,為什麼又必須得這樣啊,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啊,你絲毫沒有說出來吧……其實,你根本隻是單純地討厭我吧。討厭到再也接受不了我這樣的人。
至於那是什麼原因……嗬嗬,我有什麼興趣知道啊。
討厭厭惡憎恨……
目前,我隻知道心裏的這份情緒就行了。不管是你的,還是我的。隻要知道這點就已足夠。
就如同種族不同的欺壓一般,高位種族和低位種族是不能協調的,站在不同位置之上根本無法理解對方。就如同理念不同,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兩者不能相容,水與火也不過如此而已。
我抬頭望著天空。
潔淨的天空,如同被別人洗過一樣,一片雲彩也沒有,藍得幾乎發亮……
我呼了口氣,想不到今天是意外的好天氣啊。握緊了手中的切鬼,我繼續前進,走過了已經完全沒有霧氣的大橋,隻是,不知為何,迎麵吹來的風居然還是如此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