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語言交流這種事情是需要看場合的吧，在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合適的時候問合適的問題，就像在什麼時間應該吃飯，吃飯的時候應該喝什麼酒一樣的道理。
江蘺他自然是懂這點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問他問題的原因。
反正不急。
也或許是說為了承受那些問題和答案所帶來的巨大變化，我本人也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時間吧。
當進入圖書館之後，毫無意外地江蘺身上負傷了，還是和上一次一樣的傷害，穿過圖書館的玻璃窗的時候被時間與空間的漩渦傷害了身體。
就像是和惡魔的交易一樣，想要獲得什麼東西就需要付出代價。想要獲取到超乎常人的知識，肉體上的代價當然也不小。
對此，我隻能表達抱歉。
“對不起，又讓你受傷了。”
“受傷？”他偏了偏頭，片刻之後看了看自己，好像理解了，指著自己道：“哦，你說這個啊。沒關係，反正我是僵屍，又感受不到過度的疼痛，不是嗎？這些傷口隻是看起來嚇人而已。如果是我急切地想要恢複……”他停頓了一下，伸出手來，我聽到細小的聲音，有點像什麼東西蠕動著，見著他，隻見江蘺身體上的傷口猛然收縮閉合，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你看，隻要想的話，馬上就可以恢複，隻不過衣服可能又要換一下了呢。”他輕鬆地笑道，仍然不變呢。
與其說是腹黑，不如說是麵癱。
能夠在這種驚異甚至說是詭異的狀況下笑起來的他很恐怖。
……真是厲害的技能。上次我也被你這樣的小把戲給騙到了啊。我似乎也有點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受女生的歡迎了呢。我本想這麼說。但仔細想想，江蘺這樣的，被稱為凶殘的技能到底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呢？他本人又是願意這種能力的嗎？雖然是不老不死，想要恢複能迅速恢複，但換來的卻是在什麼時候死去，什麼地方死去，怎麼死去都不知道呢。
覺得喉頭有些幹。我捏了捏腰帶上掛著的妖刀切鬼。
聰明人就應該在合適的時間說適合的話題。不應該舍近求遠。
“江蘺啊，不痛嗎？”
“不痛喲。”
“因為你是僵屍？”
“因為是僵屍。隻是僵屍而已。”
“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吧。反倒是上一次帶你進來的時候，我就應該跟你說這個呢，不過又小小捉弄了你一下。抱歉啦。”一邊道歉著，他從坐著的姿勢站了起來，那是剛才他跨越空間之後跌倒在地上產生的的姿勢。上一次的時候我還沒有機會看到，這一次算是大飽眼福？
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
“你想問的不是這個吧？”江蘺又道。
……不能問剛才的問題了嗎？
“怎麼樣才能靠我自己的能力進來而不傷害到自己的身體呢？”
“我已經做過示範了吧。”他看著我道，我點了點頭，他搖了搖頭：“這樣也不懂嗎？按照示範動作做不就行了嗎？”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吧，不要轉移問題。”
“是嗎？”他邁開步子走開：“我想你等會兒還會問其他的問題，裏麵應該會牽扯到剛才的問題的，所以說，你還是考慮一下吧。我不想說很多次。畢竟，重複問題是很累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也就是說我剛才問話並不合適是嗎？江蘺！
江蘺似乎很喜歡掌握信息，因此，他特別喜歡來圖書館。就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有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在圖書館中度過，當然，不可能是「腐女」想象的那樣在被書本環繞的圖書館陰暗角落做奇怪的事情。我們談論的是更加深層次的涉及哲學、人生的大事情。
他抽開了圖書架之中的一本黑書，照往常的那樣，圖書架轟隆隆分開，露出了一片黑色不見底的空間——每次看都覺得詭異的宏大呢。
裏麵雖然黑暗，但正如江蘺說過的那樣，祈禱光輝，光輝就會來到，祈禱知識，知識就會出現——這裏就是這樣奇怪的空間呢。
江蘺已經事先通過了石板的認證，還是一樣呆滯機械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沒有變化——代號死屍請求觀看檔案。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