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傳言,在許多地方是有不同的境界線的存在,在那裏,有普通的世界通向“異世界”的大門。不幸或是幸運的人往往誤入其中,從而打開了新世界。
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又很長卻使人忘不了的夢。
我夢到有一個小男孩。一個張皇失措的男孩。
在很小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我還清楚地看得到,那小男孩失去母親的那天是雷暴大雨天。
那天,隻有小男孩一個人。攀在窗台上,望著傾盆而下的大雨,他呆呆地發神。他在等著,等著遲遲沒有回家的親人。
然後,大門猛然開啟,迎著風雨吹進屋內。
母親回來了。
她不動彈了。
看著母親冰冷僵硬的身體,他什麼都做不了。
然後,理所當然的,他哭了,隻不過他也有不同的地方,他哭得昏倒過去。
醒過之後,他就發現了,那冰冷僵硬的身體也不見了,留下來的隻有細碎的白色粉末和一張彩色照片。
從此之後,事情好像忽然變化了,他的父親出門在外,很少回家。也是從此之後,他再也沒能感受到母親那溫暖的懷抱,父親笑罵一般的無奈。再也不能摔倒了之後奔到母親的懷抱,再也不能吃到每天花樣不多的紅燒肉,再也沒有可以傾訴自己想要說出話來的對象。
他說過了,他不會再哭。他會走下去,笑著走下去!
然而,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神變得凶狠了,臉色凶惡。他畫地為牢。圈禁在了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境界當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弱小幼稚的心靈變得多疑而虛偽。
真是個沒用的小子啊,我搖了搖頭,想要和這個小子談談,他這樣的脆弱角色可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口牙。
忽然,一陣搖晃……像是天地間波動起來一樣,劇烈的。
然後,我醒了過來。
頭……好痛,身體也好沉重,像是跑了很多圈以後又被別人在腦袋上重重打擊後一樣,不清不楚的,我慢慢睜開了眼睛。正想說——原來這是個夢麼?
結果這一睜開眼睛,可把我嚇壞了。
喂,這睜開眼睛的瞬間我是不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在我麵前的是誰?
那張被放大了的臉,連毛孔和細膩的皮膚都看得清楚的人是誰啊?
不是吧……
真的不是僵屍吧。他不是回家去了嗎?他不是正在任務當中嗎?為什麼會在我的旁邊?為什麼還是躺在我的床邊!這像青梅竹馬守護著病重的愛人是怎麼回事?這比青梅竹馬清晨叫醒自己還要高能的事件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呼,一陣涼風刮過。我顫抖了一下。
也對啊,現在基本上都是九月中荀了,該冷起來了。
但是,為什麼我上身什麼都沒有穿啊,難不成……難不成這個人真是個禽獸啊?
我顫巍巍地準備掀開被子,看看新世界是不是真的已經向我敞開了大門。
“哦,你醒了?”他撐起身子來,伸了一個懶腰,很平常地打招呼:“還睡得好?”
我呆愣,他看了我一眼:“看來是睡得不好啊。”
誰會睡得好啊,即使是睡好了,看見一個男人躺在我的床邊也會被嚇得睡不好啊。
“江、江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聲音都顫抖了。要是答案很糟糕,我真的會跳起來口牙。你又不是琉華子,躺在我的床邊這種事情怎麼能夠接受啊!
“怎麼回事?”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是在問我為什麼會躺在你的床邊,還是問你為什麼會光著上半身?還是說……你在問我為什麼在你家裏?”
“當然是這三者了!”
“你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嗎?”他緊緊地盯著我,那笑意的深處意味不明:“那麼重要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
喂,不要這麼笑啊,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昨天的事情?重要的事情?不要說的昨天我好像做了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一樣啊。為什麼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不會是我昨天失去了少年最寶貴的東西吧。
“你真的不記得了?……你不是說隻要是重要的東西都不會忘記嗎?”他貌似提醒地說道。
忽然,心裏麵猛地一痛。腦海深處如同針紮一般刺痛,雖然隻有一下,但清晰無比。記憶之海洶湧翻騰。
是啊,我差點又忘記了。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忘記的寶貴事物。
回想起來,好像昨天在重新記起白露的時候就昏倒過去了。
看來,白露的祖先對於人類真的很痛恨啊,雖然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記憶,但還是沒有找到白露嗎?而且,還把我的身體弄得這麼差勁兒。要是我能穿越時空,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教訓那個不懂事的頑固小子,都不知道我們人類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嗎?變通一下都不行嗎?這到底是哪裏來的老套設定啊!
“我記起來了。”我點了點頭,正視著他,卻很想再問一次——“江蘺,你說,你說白露真的消失了嗎?”
江蘺看了看我,依然笑,說道:“誰知道呢。我不是說過嗎?也許他隻是像平常一樣隱藏起來讓人看不見,也許他是真的消失了。也許,他隻是暫時消失,或者應該這樣說,他隻能在白露時節出現,當下一個白露來臨的時候他出現也說不定。因為沒見過,誰能夠知道呢?本來,那種奇異的妖怪,我還隻是聽說而已,這麼說起來,你真的是遇到並且忘記他了,隻是現在又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