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站著穿著製服一樣的大叔,瘦削的身材,黑黑的看不清楚的臉頰,微微短的胡子,陰測測的笑聲。
司機大叔?
我的心裏稍微平淡了點。但麵對這個人我還是不能平靜下來。
這人來幹嘛?為什麼和我搭話?
“少年啊,別人笑起來你就覺得煩悶嗎?”他坐在了石階上,仍然在笑著,雖然現在天還沒有黑,雖然有紅色的陽光普照。但他的臉總是讓人看不清楚。
“沒……”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居然和這大叔搭話了。說出這個字的時候,連我自己也吃了一驚。
“是嗎?”他轉過來看了我一眼,又笑道:“那隻是單純的煩悶了?因為生活的不安定而煩悶,真是年輕人做的事情啊。”
誰會因為安定的生活煩悶啊,難道煩悶是年輕人做的事情嗎?那種madao才會做這種事情吧,應該說你也是個madao吧!是不是啊,大叔!
我心裏說道。但沒有說出來。
事實上,我知道我心裏為什麼煩悶,為什麼不安定。想要幫忙,但人家卻承認了所謂的罪責,雖然我也是親眼所見,但卻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兒,有種強烈的違和感在心底裏蕩漾。
但我又能做什麼?智能?我並不算高,懸疑案什麼的,我一點也不精通;身體能力和素質?我向來身板瘦弱,體力弱,身高也是萬年不變的一米六九,體重萬年不變一百十。說起來我也不過是比一般人多看了幾部動漫,眼神凶惡的一個「假冒宅男」罷了……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在這個滿是妖怪的學院裏麵,在這個大千的世界裏麵。我這個人類真是渺小而脆弱,即便是我在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上做出了什麼重大選擇,但對於整個人類,地球,宇宙來說我算得了什麼?說實話,我也並不奢求我能做出那麼大的創舉,或者是巨大影響力。或許……我隻是,隻是想找個小團體,對,兩個人的,或者是三個人的,有相信的人,有吐槽的對象,有打鬧和歡樂,有抱頭的痛哭,也有像贏球之後抱在一起的大笑。
“少年,你覺得寂寞嗎?”我還以為司機大叔已經走了,看著夕陽已經在發呆,聽到這話,我霍地站了起來,抱緊了自己。
這……這人終於要出手了嗎?按捺不住心底裏的野獸,跟蹤了數天數月,看著我的背影發呆,終於要出手了,在這無人的地方掏出[嗶——]對我做出一些慘無人道的這樣和那樣的事情?我大大吸了口冷氣。為什麼我這麼可憐?
“嗬嗬,少年你在做什麼?”
他笑起來,卻沒有像我想象那樣做。
也是啊,誰會對一個長相凶惡的少年感興趣啊,在怎麼感興趣也不會對一個少年的背影感興趣,跟蹤數天或數月隻知道貫穿別人吧。啊,這樣想的我真是個笨蛋,不,應該說是個變態呢。才不是呢!誰叫這些人總是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
“沒什麼,隻是覺得人類有些渺小……”我看著越落西山的夕陽道。忽然覺得這時的場麵應該可以用來拍電影了。
哎,我在說什麼,怎麼說出這種中二的話,是為了掩飾剛才的動作嗎?但太不協調了吧,這種話說出來好讓人害羞。
“嗬嗬,少年啊,但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妖怪比人類更渺小。”
我愣住了,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妖怪學院發出了這種恐怖的言論。
妖怪渺小?你在開玩笑嗎?這就像一個擁有自控能力的原子彈站在市中心大喊我一點都不危險啊,快點來引爆我吧。隻要給我愛就能爆炸了呢。
他卻馬上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雖然人類看起來身體能力低下,智能也並不見得有多高超。但妖怪卻是純粹的笨蛋,一個個單純得和米田共一樣。有的人為了別人肯拋棄一切,有的人以為保護了別人卻沒有發現那樣反而傷害了別人。人很少做出這種事情呢,思想回路似乎完全不和妖怪相同,大多數人為了自己想要的而並非是他真正想要或能得到的卻可以拋棄一切不管是家人還是愛意,自私,狠辣,不愧是站在眾多生物頂點的生物——雖然以前還是滿臉黑毛的○○長得也和○○一樣,但現在卻進化成為了最強的靈長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