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傷口,不像是動物撕咬的。沒有刀砍的整齊,又沒有動物撕咬的傷口有撕裂的皮肉。”馬克神色凝重地說:“這傷口更像是被什麼溶液腐蝕的,情況不簡單。看來他不讓我們開燈,也不讓我們在這裏停留,一定是有什麼恐怖之處讓他不敢在這裏暴露蹤跡。既然這樣,我們就快走吧。”
“這種事情,我們不要報警了嗎?”景亦風問。
“不了,看情況不簡單,明天再說吧。”
他立刻發動汽車,向實驗樓的方向駛去。
當車駛離海邊公園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時,有一小片黑影緩慢靠近原來他們停車的地方,接著又退了回去……
淩晨兩點多,他們終於到達實驗樓了。下了車,馬克扶著那人往實驗樓走去。
景亦風仍心有餘悸,緊緊貼在馬克身邊。馬克的實驗樓在一片樹林裏,白日看來樹木蔥鬱環境美好,可在夜裏,尤其是月光明亮而剛剛親眼目睹怪事的夜裏,林裏的樹木就像一個個巨型的張牙舞爪的怪獸一般,可怕至極。景亦風平日裏那份遇鬼殺鬼遇佛殺佛的性子,遇到真正可怕的事情就軟了起來。
三人來到地下實驗室裏。馬克將那人平放在手術台上,準備做清創手術。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但傷到了經脈。這條腿,以後就算保住了,也會不靈便。”馬克看著那人的傷口說:“這傷口上殘留著一些黏稠的白色液體,有很強的腐蝕性,不僅腐蝕了皮,還深入腐蝕了肉,就像把劣質指甲油倒在泡沫上,指甲油會滲漏下去,一點點腐蝕穿泡沫。稍微多一點的分量,就足夠把十幾厘米厚的泡沫腐蝕穿通。”
“腐蝕?”景亦風戴著醫用口罩坐在很遠的地方回道:“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還有,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那片黑影是什麼?我們一定是腦子昏了才想起來去那裏透氣,大半夜的去哪裏不好去那裏?真是自找罪受!”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快去臥房休息去吧。到了明天,這個人就可以醒了。到時候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不就知道了?”馬克一邊給那人清理傷口,一邊說話:“看這個人的樣子,也不過二十多歲。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我也很想知道。幸虧隨身帶了藥丸,不然,他傷得這麼嚴重,失血這麼多,又受了驚嚇,不一定能熬到現在。”
淩晨五點,一切處理完了,馬克這才趴倒在一邊的小床上睡了起來。很累很累,很困很困。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
“啊——啊!!!”景亦風睡到九點多,腦子裏被關於黑影的噩夢占據,忽地驚醒了,一翻身坐了起來,見自己正在馬克的實驗樓臥房裏,這才安下心來,穿起衣服去找馬克。
剛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可怖的一幕……
這一次,她的尖叫聲足夠能震破玻璃窗——如果這個地下實驗室會有窗戶的話——啊!!!
馬克被這一長聲尖叫驚醒,猛地抬起頭來。因為睡眠不足,頭昏昏沉沉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但他還是看到了他的手術台上,隻剩下一堆髒汙的繃帶,那是處理完那人的傷口後,在他的傷口上敷藥包裹住的繃帶;還有衣服,那是他給那個人換上的,那人原來的衣服又髒又破,很容易感染傷口。
如果僅僅是這些東西,他還會以為那個人換下了衣服,扯下了繃帶離開了——盡管那人不一定知道怎樣才能出得了這個高科技的地下實驗樓的電梯門。可是,繃帶之上是衣服,衣服之上,卻是一個骷髏頭——雖說是骷髏頭,可是那骨頭並不完整,比平常人的頭骨小了一些,表麵也不平整,就像被什麼腐蝕了一般……再仔細看,原來衣服和繃帶之中也不是空的,隱約可見一些骨骼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