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府內,一位麵色鐵青的中年男子,雙眸明亮,單手負在背後,冷目看著身前站著的身著白衣的修長少年。“大小姐呢?我問你大小姐去哪了!”心中驚怒交加,他的明珠啊,唯一的姬家女啊,怎麼失蹤了!
卻隻見麵如刀削的白衣少年,沉聲應答:“大小姐失蹤前,並未留下任何痕跡,屋內整潔一片,要麼是大小姐私自逃走的,要麼是被高人劫走!”眸中卻一片了然,她輕功甚高,府內唯她明珠苑防守最為嚴密,再加上她狡黠的性格,被人劫走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屋內細軟一部分都被人拿走,何方高人會偷那丁點的細軟?
顯然,知女莫若父,姬無霜身為一國宰輔,怎會想不到?甚至他都猜到姬明珠跑到哪個地方了,可她恐怕還有一個原因致她離家,鷹眸冷的看向他,“是嗎,明珠失蹤前,沒和你發生什麼?”話語裏的情緒雖模糊不明,卻異常的威嚴!
看著眼前的男子,姬相的眼中暗含深色。若不是明珠喜歡他,他又怎會人此子作義子?讓他當了姬家三少爺,還將府中管事大全予他,若是明珠救了一條狗回來就罷了,可,若是披著狗皮的狼就不好了……
白衣少年,也就是江墨夜,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沒有,大小姐失蹤前還曾來我屋內……”他故意的頓了頓,抿了抿薄唇,一副羞於啟齒的樣子,姬相眸色一厲,“說下去!”“還曾來我屋內就寢!”他低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姬相心中一緊,明白自己女兒喜歡他多年,按她那性子,做出這事也不是不可能,但“行了,這丫頭行事太不知輕重,回來我必定要好好訓她,這事你就別聲張了,我來處理!辛苦你了,你回去吧。”揮了揮衣袖,畢竟明珠的聲譽最為重要,此事實在不宜聲張,他威嚴的麵容讓人不由信服。江墨夜嘴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依舊溫潤儒雅,緩緩轉身,向明珠苑走去……
“來人,收拾東西,我們去西瓊!”他早已知道姬明珠跑哪去了,通知姬無霜不過是權宜之計,消除他對自己的懷疑,更是……摸摸自己的唇角,他緩緩地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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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瓊
煙雨閣內,檀香四溢,美人榻上,狐皮四散,無一人侍奉,隻有兩位少女各坐一方,一隻素手捏著杏仁酪,另一個卻捧著香茗淺啜。二人都是紅衣,卻各有千秋。夙玉撤了麵具,顯出冷清的玉麵,黛眉淺淺,瓊鼻一抹,狹長的藍眸,朱色的唇瓣,卻給人清傲孤冷之感。而姬明珠恰恰相反,圓圓的眼眸,眸色盈盈,朱唇正豔,人比花嬌,整個人顯得豔麗驕傲。
“你和江墨夜又怎麼了?”她淺笑問道,二人相交甚密,互引為知己,多年的密友讓夙玉不問原因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姬明珠豔麗的秋眸一瞪,放下手中的杏仁酪,“就不能是本小姐想你了?!”過一會,又囁嚅道:“我……”她的雙頰染上了嬌豔的緋色。
夙玉看她這副模樣,喝茶的動作一頓,繼而又自若的淺品手中上好的銀雨雪毫,“你對他做了什麼?”江墨夜一顆心九轉玲瓏,麵上看著是溫文爾雅,可心底下卻肅殺無情;而明珠看著嬌蠻狡黠,頗占上風,但心裏的那些小算盤怕是早已被他看透。就這“欺負”隻怕是他算計的明珠!
姬明珠拿出錦帕隨意擦了擦嘴角的碎屑,便將帕子隨意扔在一旁,夙玉瞟了瞟,可惜了這上好的雲錦帕和這精美的蘇繡……看著雲錦旁繡的小字,她了然一笑,朱顏梧桐凰——瑾之,不被愛所以注定被拋棄嗎?“本小姐……本小姐偷親他,被他發現了。”她性子素來大方張揚,索性說了個幹脆。
夙玉回過神來,愣了一下,調笑著她,“什麼叫偷親,對於咱們的姬大小姐來說,親他就給他麵子了,不是嗎?”豁然沒有半分羞澀的話語,讓姬明珠撇撇嘴,“別人肯定不信一貫冷傲高貴的夙凰公主竟是個地痞無賴!這話讓別人聽到了,你的好形象可就沒了,未出嫁的姑娘就說什麼親不親的,可是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