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昶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這樣的南宮世修。
葉修羅,這個名字於他而言,太陌生了。
他已經習慣了白昶的名字。
南宮世修走出霓裳宮,一口鮮血噴出,剛剛,就在剛剛,他從白昶肩上看到了熟悉的圖騰,那是修羅朝葉家的圖騰,而他的左肩上,也有那樣的圖騰。
南宮世修,南宮世修,葉修羅。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為何幼年時母妃竟那樣癡迷他的名字,那不是疼愛他的,是對心上人的思念。
回到寢宮,他的身子虛脫一樣乏力。
自己恨了三十年的人,竟是被母妃和白昶陷害的人,自己不敢愛的女人,不該愛的女人,不是自己仇人的女兒,而他,南宮世修,才是她的仇人。
霓裳,霓裳,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真相了呢?
南宮世修的心翻江倒海一般難過。
他想立刻見到霓裳。
披衣下床,直奔禦書房。
推開門,冉澤已經走了,她正在翻閱奏章,抬頭見他站在門外,癡愣愣瞧著自己,忙起身過去:“臣妾拜見皇上,天氣冷了,跟著皇上的內監怎麼沒給皇上披上大氅呢?”
她忙拿起大氅給他披上。
一把攥住她的皓腕:“你一早就知道了,是嗎?”
“皇上說什麼?”她詫異地瞧著南宮世修。
一抹苦笑在南宮世修蒼白的臉上漾開:“你才是大羲真正的公主,而我,不過是一個野種!”
她神色頓變,慌忙關上殿門,轉身跪在他的膝前:“皇上這是聽誰胡言亂語了?這樣的話萬萬不可再說啊!”
他跪在她的麵前,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左肩上的圖騰,黑眸凝視她:“我見了白昶,如果這件事我沒有調查清楚,你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淚,緩緩淌下。
霓裳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知道這件事終究是瞞不住了。
“皇上,不管你是誰,你現在是大羲的皇上,你的肩上挑著這數十萬人的性命,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白昶不會告訴任何人,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你不說,就真的沒有發生了嗎?!我做不到!”
南宮世修站起,,轉身,音色悲涼。
她攥住他的手腕:“你想怎麼樣?”
“昭告天下,還蕭家一個清白!”
“皇上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他停住腳步,緩緩轉身,凝視她:“你真的願意把什麼都告訴我嗎?”
想起魅靈的支支吾吾,他不由淒然一笑:“若不是朕今天吃了薛瘋子給我留下的回靈丹,冒險前行,你們準備隱瞞到什麼時候?到我死嗎?”
她答非所問:“稍安勿躁,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自然不會再隱瞞一個字。”
南宮世修明白,自己隻有相信她了。
霓裳轉身,心緒紛亂,她實在沒有料到南宮世修會這麼快知道真相。
遲疑了片刻,有些事情也該讓他明白了。
於是,她將自己近些日子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當年,蕭雪晴和淑妃情同姐妹,是南宮狄後宮裏最單純最要好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