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便走到四合院中,見院子裏擺滿行禮箱,與唱戲用的行頭,瞧著這樣子像是要搬走一樣,奏曲的幾個師傅拿著家夥出來,皆不語,將手中二胡與西皮鼓兒等器物放進箱子裏。黃迎兒背過包裹從裏頭出來,見梅煙她冷笑一番,將肩上包裹隨手扔在箱子上道:“你居然還知道回來啊。”
梅煙沒去搭理她而是走到幾個師傅麵前問道:“李師傅,這是要搬走嗎?”
那位李師傅歎口氣點點頭,梅煙不解道:“為什麼啊?”
“你還問為什麼,那還不都是你,你怎麼一鬧這下子好了,我們全完了。”黃迎兒總是這麼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原本一副漂亮的臉蛋整天搭著個臉,好似欠她錢似得,她說那麼多,還是未講清為何就要搬走。
楚墨聽到外麵動靜,出房間而來,見梅煙回來欣喜如狂,雙手捂住梅煙手焦慮擔憂問著她這幾日都去哪裏,惹得黃迎兒妒忌刹那間起,拿起箱子上的包裹,一怒之下扔在地上。
梅煙竟不知黃鳴悄無聲息站在門口,讓她一陣瘮慌。黃鳴倒是沒什麼,隻是嚴肅訓斥道:“這些天都去哪兒了?”梅煙話剛出口,被黃鳴打斷:“戲園子的票也賣出去了,大家坐等著聽牡丹亭,結果呢?台上遲遲不見杜麗娘的人影,我們到處尋找你的人,好像人間蒸發一樣怎麼也找不到。大夥都要退票,不但推了票,還折了園子。”
梅煙不禁意咽了口水,她並不知此事的嚴重,她心想著,難道就是所謂的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戲園子是黃班主用所有的積蓄買下來的,本想著在京城幹出一份天地,這下子全毀在她手中了。梅煙走到黃班主麵前跪在他麵前道:“師父,您罰我吧。”
這一聲師父是又熟悉又陌生,從學唱戲後,到建立戲班,至出科,此後便不再叫師父,換稱班主。可是黃鳴終究是她師父,雖然那是打出來的,但也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黃迎兒說的很對,若不是黃鳴的收留,她怕早已餓死與街,那個時候女子是不待收的,這也是黃鳴憐她可憐,試著收下這位小女孩兒,可謂也是大恩大德。
“拿鞭子來。”黃鳴喚一聲,幾位師兄妹從房間出來。黃迎兒早已準備好了,她將鞭子遞給黃鳴,又是一番得意。這緊張的氣氛又渲染而起,梅煙覺得此時此刻倒比那晚要好多些,那晚是自己心不甘情不願,而今日,她確實有錯,自己不顧錦園戲班,放蕩自由與寧郡王府,最荒唐可氣的是自己居然在王府飽餐一頓,若是打死也不足為惜,自己的確該打。
黃鳴咬緊牙齒,舉起手中鞭子道:“誰都不準為她求情,誰要是給她求情,我照打不誤。”
耳罷,黃鳴舉起鞭子一鞭子抽打在梅煙背上,原本的舊傷剛剛愈合差不多,又一次欲要愈合的傷口又狠狠的撕開。楚墨見此一鞭,如同打在他心中一般,心痛萬分,要撲上去護著梅煙時,被黃迎兒攔住。
黃迎兒力氣大抓住楚墨的雙臂,使得楚墨難以掙脫。這鞭子一鞭又是一鞭,梅煙閉起雙眼,咬著牙齒,額頭瞬間布滿汗珠,唇色發白,她屏息著呼吸,皺著眉黛,明明背上那麼痛,卻一聲不吭,憋著氣兒,臉色難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