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都不敢說話了…”黑臉漢子望著緊緊靠在塔柱的瘦小新兵笑道。
“被嚇到了啊!”白麵老兵哈哈一笑。
突然間,隱隱有尖嘯聲,幾十隻鐵箭洞穿燈塔木製圍牆,透體而過。
“敵襲!敵襲!快放狼煙…”黑臉漢子從地上彈起來,驚駭不已,一隻鐵箭貼著右臉擦過,劃出一道血痕。
“我去他媽的,引火石在那裏?!”白年老兵趴在地上,四處翻騰什麼東西。
“在…菜…”
“噗”冰冷的鐵箭透體而過,黑臉漢子胸口噴射出一股血流,眼中那幾分亮色漸漸黯淡。
“老大!引火石在哪??”白麵老兵急道,正要搜索黑臉漢子衣兜時,身後出現幾名倭國武士,手中倭刀一閃,插入老兵身體。
“敵…敵…襲…”白麵老兵喃喃細語,頹然倒地。
倭國武士嘰裏咕嚕交流幾句,迅速換上海防營士兵服飾,端端正正的站在燈塔上,手持雙色信號旗,指揮著幾千倭國戰船行進。
一切來得太快,就如同,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蘇墨一身黑鐵盔甲,筆直的挺立在威海城樓,目光如炬,凜冽的海風吹起他身後黑色披風,如定海神針。
每天的一次巡查,這是至蘇墨接任海防營以來,風雨不改的習慣。
“將軍,回去吧,威海城從未有過敵情。”副將左天宏恭敬道。
“左將軍,從未有過就能代表現在沒有嗎?”蘇墨冷冷道。
“這…”左天宏啞然,對於這位年僅二十出頭的年輕將軍,他其實是由衷的佩服,不憑其他,就這多年來風雨不改的巡查,都不是一般人能辦到,這份韌性,難得。
蘇墨不再言語,望著那波瀾壯闊的海麵,心裏感慨萬千,十七歲接任海防營,將一個戰鬥力地下,作風鬆散的軍隊治理成如今頗有成效,其中的艱難就他自己明白。
他不想成為名揚天下的大將軍,隻為證明一件事:作為蘇定方的兒子,他並不輸給任何人!
“將軍,有欽差大臣到!”一士兵跑步過來道。
“好,我隨後就到!”蘇墨回頭掃了眼起伏的海水,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左副將,你繼續留在這裏,嚴密觀察…”蘇墨鄭重道,其實他還想說一句,他今天心裏很不安,但作為軍人,光憑感覺的事他不會去說。
海防營將軍府,一年輕太監手持聖旨,意氣風發的站在府內正中,卻是當初被秦懷玉賄賂的小太監。
“臣蘇墨參加欽差大人…”蘇墨半跪,恭敬道。
“將軍接旨!”小太監清清喉嚨,有些得意的瞟了一眼半跪的蘇墨。
“臣,接旨…”蘇墨臉上陰晴不定。
小太監清清喉嚨,打開聖旨念道:“奉監國太子令,東南沿海海防營,即日起後撤至百裏,遷至榮成郡,做好北上增援準備!”
蘇墨大驚,這後撤百裏就相當於放棄海防,若是敵國從海上襲擊,那就是暢通無阻!但皇命難為,雖說是監國太子令,但他自然聽聞如今朝廷局勢,舊太子被廢,九王爺升為太子,皇上身體抱恙讓太子監國,這太子令跟皇令沒有區別。
“臣…領旨…”蘇墨艱難答道。
“蘇將軍,這朝廷自然有朝廷考慮,如今公主下嫁突厥,這兵力調動想必也是為確保沿途公主安危,蘇將軍切莫多心。”小太監寬慰道。
“臣明白,來人,帶欽差大人入府,準備上好住處!”蘇墨平靜道。
“那就打擾將軍了…”小太監笑嘻嘻的將將軍府接待官遞過來的大包銀兩藏於袖中,轉身離去。
蘇墨眼中憂慮更甚。
“將軍,接到老爺密函…”一府上家丁悄聲道,除了少數家丁,極少有人知道蘇墨真實身份。
“恩,隨我進入內室…”蘇墨淡然道,移步推開內室門,家丁四處瞟了幾眼,也跟了進去,將門緊緊關上。
蘇墨接過家丁手中密函,緩緩打開:朝中有變,江山危急,我兒即刻離開海防營,前往萬花穀彙合,途中自有接應!切記!
密函封口處有紫色徽記,竟然是最高級別密令。
蘇墨驚詫萬分,這種密令,府中隻出現過一次,那就是十年前皇宮大火後,當年,他還隻是個幾歲的孩童。
要,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