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荻從小到大幹過的架沒有一百場也有九十九場了,但明顯像這樣單槍匹馬以一敵多的情況還是極少。
饒是她身經百戰,一塊板磚一隻酒瓶拍遍天下人稱街區霸王花,麵對這樣的場麵也不能說是毫無憂懼。
她吳荻是膽大包天,可她並不是缺心眼,無論看起來多麼招搖,實際上總會權衡形式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但是那個挨打的人是吳攸啊,那樣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的吳攸,就在她麵前被人整得頭破血流,這叫她怎麼忍得住。
七八個人包圍之中,手裏握著半截酒瓶子,吳荻護在吳攸身旁,不要命地隻管往來人頭上砸,戳眼睛,揍鼻梁,踢下身……
從小和男孩子們混跡在一起,都是一群愛惹事的孩子,大大小小戰役無數,她也從不想著自己是個女孩子就置身事外,一直長到二十二歲,吳荻也算經驗十分豐富了,再加上那股往死裏打的狠勁兒,一般成年男人都奈何她不得。
不知不覺身上似乎也大大小小受了不少傷,全身沒有一處不痛,可她不管,簡直像是殺紅了眼,看到別人的拳腳過來了也不躲不避,隻管拚命攻擊。
這是標準“吳荻式打法”,從叛逆的初中時期就是這樣,要麼不打,要麼就生死不顧。一個女孩子,豁出命去幹一場不論原因的架,在當時也是震驚了好多人,久而久之她便遠近聞名,一般無人敢招惹。
此時酒吧裏的保鏢還沒來,服務生們縮在一塊兒噤若寒蟬,又是焦急又是不知所措。
有冷靜點的男服務生拿出手機就準備撥打110報警,被小彬攔了下來。
“別報警!這個黑哥是個不好惹的,如果被咱整進局子裏,也大不了關個幾天,等他出來我們就別想消停了!”
那小夥子一聽也是,這些個地痞流氓記仇得很,之後不管是找他們麻煩還是找酒吧麻煩,他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這樣一想,隻得悻悻地收起手機。
小彬卻在心裏鬆了口氣,如果報警無敵姐也同樣不能幸免,雖然不是大事,但一個姑娘家有了案底,影響總是不好的。
何況就是進去幾天不能上班都能讓吳荻抓狂,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一寸光陰一寸金,誰浪費我光陰就是奪我黃金”。
但是總不能一直這麼看著無敵姐一個女孩子被那麼多男人欺負啊,小彬甩了甩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深吸一口氣,對自己默默說道:丁小彬你是好樣的。一隻手拎起一支酒瓶,瞟了眼上麵伏特加的字樣又顫著心肝兒放回去,默默地換成最便宜的雪花啤酒,在吧台堅硬的邊緣爆掉瓶底。
“啊——”為了給自己助陣,小彬這聲兒叫得氣貫長虹。
如果不是他一隻胳膊掄著啤酒瓶,另一隻胳膊抬起來擋住腦袋的姿勢太糗太丟人的話,還真有那麼兩分男子
氣概。
一隻手掄得跟乾坤大挪移一樣勢如破竹,另一隻手的動作卻總讓人想起“抱頭鼠竄”這個詞。小彬就這麼視死如歸兼鬼哭狼嚎地,朝他的無敵姐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