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敬點點頭,倒也明白五奎說的在理。樹倒猢猻散,餘哲君戰敗,新生的政治力量走上舞台。前任長官的命令早就隨著政權的更迭煙消雲散。錢鎮長雖然有心為治下的百姓做一點實事,可上台時已近秋季,確實也無可奈何。
隻是林子敬總覺得五奎的話總說的不盡不實,一件原本正常的事五奎的表情和反應都不像應該有的正常。
林子敬皺了皺眉頭,道:“你說的再理,這件事也始終是地方的政務,我一個護商隊隊長伸手管這些實乃僭越。”
五奎連著點頭,心下剛鬆了口氣,就聽到林子敬又說:“不過餘長官對林某有提攜之恩,他的政令林某也有責無旁貸之責。林某固然不能插手地方政務,去看看成果,略盡一番薄力也是應該的。五奎,你說我的對不對?”
“啊?”
五奎一怔,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很快的被他借著幹笑掩飾了過去。
林子敬清晰的捕捉到了五奎眼中這絲慌亂,不過沒揭穿,隻是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怎麼樣?”
“沒……沒問題,林爺想去,五奎自然照辦。”五奎的舌頭起初還不利索,漸漸的恢複過來,假意看了看天色,麵露難色道:“林爺,現在已近傍晚,用不了多久天就黑了,林爺身嬌肉貴,試驗之地離著又遠,荒野之地多是豺狼虎豹,不如明個早些時候我點齊警署兄弟們護著林爺,也保個林爺周全,林爺覺得如何?”
“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蛇蟲鼠蟻。想去就去,還囉嗦個什麼。”林子敬未說話,一旁的紅狐狸倒是不耐煩起來。
林子敬瞥了一眼麵有菜色的五奎,笑著擺了擺手:“五奎說的也在理,更何況今天我們還要請五奎和其它警署的兄弟吃個飯,哪能說變就變,這讓兄弟們怎麼看?”
“林爺說的是。”五奎趕緊在一旁附和。
“哼,偏生你們這些男人辦點事磨磨唧唧,再遠還能到別的省界去。騎個馬來回也就一個時辰的功夫,腿遲腳慢,正好趕上個吃飯。”紅狐狸撇撇嘴,不滿的嘀咕一句,不過沒再堅持。
“那行,就這樣吧。”林子敬拍了拍五奎的肩膀:“酒水已經備齊,隻等五奎兄弟和諸位兄弟。”
“林爺說的是,我再帶弟兄們巡視一圈,也對得起林爺的盛情款待。”
五奎抱拳拱了拱,帶著剩下的幾個警察出了鋪子。紅狐狸瞥了一眼警署那些人的背影:“看樣子這裏麵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明日你若是真去,可得小心些才是。”
“這段時間太忙,一直都忽略了這些。”林子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不是剛才五奎表現的太過異常,我可能暫時都不會注意到這方麵。”
“說的是。餘長官推行的蔬菜種植之法若是能有效果,這對百姓來說可是一大善事。若是被這些人荒廢了,往後的年限老百姓還不知道怎麼過。”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些。”一直沒有說話的秋天若有所思的說道:“之前那些頑固不化的土匪響馬還有楊胡子的近一百手下都被送到了勞役場,以勞役贖罪。這些人放下槍是普通百姓,放下鋤頭拿起槍就是悍匪,若是有心人乘我們不備加以利用,隻怕會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