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小姐,”雷毅略顯猶豫,“剛剛自天龍府傳來消息,說是有人在天武廣場啟動了圓天神盾。”
站在背後,望著雲箏瘦弱單薄的身影,雷毅開始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說出的這些話。
果然,雲箏的身子再次顫動了一下,“圓天神盾!這怎麼會?——是那個私下天雷閘的人麼?”
“應該是他。”雷毅謹慎答道,“據薛神匠證實,其行事手法確與當日地下宮室私下天雷閘的是同一個人。不過——”
聽到雷毅的一再遲疑猶豫,雲箏反倒鎮定下來,“是否薛神匠也無法將其打開呢?”
“稟箏小姐——”雷毅已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半晌才道,“那人似乎在圓天神盾的機關設計上重新做了手腳,薛神匠現下正在嚐試破解。”
“可有人自現場逃出來麼?”雲箏輕微吸一口氣,再問。
“隻有伯騫一人。”雷毅接著補充下去,“不過這一切看來似是早有預謀,因為據咱們伏於廣場附近的人傳回消息,伯騫在脫離圓天神盾之後,便毫不猶豫直奔君主府而去,對被困的其他人等竟是絕不回顧。”
“如此看來,伯騫和這私下天雷閘啟動圓天神盾之人果然是一路的了,而且若薛前輩先前推測屬實,則此人幾乎已可確定必是笈多智無疑。”
雲箏這刻表現出的沉著鎮靜令雷毅心下稍寬,整個人的思維也頓時活躍起來,“卻不知這兩人是如何走到一塊兒的,笈多智行事向來陰沉狠辣,兩人間若隻是純粹的利益夥伴,那麼彼此關係能否維持到最後,倒是令人懷疑。”
雷毅話方說完,驀見雲箏左手中握著的一枚鏡石突然錚錚而鳴,且不斷閃現出赤紅色芒,神色一變,急道:“小姐——”
“雷叔叔勿慌,出事的是展羽旗的天蟹府。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些到鏡穀中去。”感應到手中鏡石錚錚鳴響,雲箏立刻就像換了個人一般,說出來的話語堅定果決,雖是年齡尚小,卻自有股決策千裏的氣勢,令人不由得不甘心服從。
見到箏小姐神采盡複,雷毅亦是精神大振,立刻急聲應道:“是!”
自這一刻起,雷毅知道,天聖城的這場對決之戰已正式開始。
雲箏口中所說的鏡穀,即是前番引領項飛雲來到之處,但這一刻,整個穀中情形卻已又有所改變。此處即被稱為鏡穀,最大的特點自然是穀中四麵,峭壁懸立如鏡。與穀外相較,因著穀深林密,相互遮掩下,陽光並不能直接射入。是以一方麵此間不如外麵炎熱,而另一方麵,這處鏡壁雖不是直接反射太陽光,但由於鏡山山石特異,一體互聯下,穀外的山石感應卻也能夠在此一一呈現出來。
這鏡山山石的特質本就是天然獨具,昔日又經雲若無和薛羨鶴嘔心瀝血於此辛苦經營數載光陰,其功能更是被無限量的擴大增強。鏡山山石最為特異之處,是藉著對陽光的最大限度反射,可以使處身此間的人自身靈能大增。雲若無和薛羨鶴昔日即是利用此一特性,再配合鏡山山石一體相連互傳感應的特點,於此間精心營構,使其終成為能夠適應一支軍隊大規模作戰時的“遙控指揮所”。
這穀中四壁,更被雲若無舊日以靈力蓄入,對它處鏡石的感應尤其敏銳異常。兩人間隻要共同持有此山鏡石,借著靈力操控下,即使遠在百裏之外,也可以互通訊息。若非如此,雲箏也不會一到天聖城,即作出屯軍鏡山的決定。隻是此山上下,盡被薛羨鶴當年設下重重機關,外人若非知其底細,萬萬不能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