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倜哥哥,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去找徐叔叔。”夏芸溫柔的說。
熊倜正跪在師父墳前,擦幹了最後一滴眼淚,西邊的太陽已經沉落到比西山更西的地方去了。天色也漸漸地昏沉沉起來。
“嗯。”熊倜答應道。
這些天來,熊倜一共殺了多少人,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一個具體的數字了,他隻記得他這幾天過的很悲傷。
熊倜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他看見夏芸在另一張床上躺下,睡得很甜,做的夢裏似乎還有笑的聲音。他閉上眼睛,心裏很亂。
夜色越來越濃,窗外蟋蟀“促促”地叫著。在蟋蟀的叫聲之外,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一個什麼聲音,像是有人,在叫誰的名字。聲音很遠,導致聲音很小,小到蟋蟀的聲音輕易的就能將其掩蓋了。
熊倜突然睜開了眼睛。因為他聽到了這個微弱的聲音,他也聽清了這個聲音叫的是什麼。
“逍遙子。”
正是逍遙子的名字,熊倜以為是自己太過想念師父才導致了幻聽,可那聲音卻越來越近,他喊的“逍遙子”的聲音也聽起來更大了。
熊倜起身上到屋頂,他尋聲看去,在極目處終於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一個紅色的身影。
那人沒有看到熊倜,因為熊倜的衣服,在夜色裏並不怎麼顯眼。但那人早已輕車熟路,轉眼間,他便也站到了熊倜同一個屋頂之上。
“師叔,是你嗎?”熊倜問,他已認出那人就是鐵黎子。
“誰是你師叔?”鐵黎子道,“我問你,你師父呢?”
“師父他,他……”熊倜說話有些遲疑。
“他怎麼了?是不是知道我鐵黎練成了克製劍氣的功夫,提前逃跑了?”鐵黎子說道。
“他去世了!”
“什麼?哈哈逍遙子,你又拿這種鬼把戲騙我!”
“師父這次是真的去世了。”熊倜悲傷地說。
“那可真是可惜了!”鐵黎子說,“那他是被誰殺的?”
“師父中的是四川唐門的毒鏢,發鏢的人叫做唐鍥!”
“唐鍥?”鐵黎子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他突然瞪大眼睛,說了一句,“是他?”
“怎麼?師叔你認識這個人?”熊倜忙問。
“聽過他的名號。不妨,他殺了逍遙子我殺了他便是。”
“他的毒鏢無藥可救!”熊倜提醒道。
“四川唐門毒鏢天下無雙卻也說的不錯。唐鍥這人的武功卻也平平,我小心點便是了。”鐵黎子說,“帶我到你師父墳前祭奠一下。”
“是。”熊倜答應了一聲,從屋頂跳了下去,鐵黎子也跟著下去了。
月光之下,曠穀之中,一個隆起的土堆,便是逍遙子的墳頭。
鐵黎子看著墳前豎著的木板上寫著,“嚴師逍遙子之墓”。
鐵黎子歎道,“逍遙子,你可真是命好。一個叛徒,竟也有人肯為你收屍。還好你死的早,不然今日你也是死在我劍下。我可不像你那樣婦人之仁,我是個殺手,我也是個無情的殺手。我勝了你,也就不會再饒了你……”
鐵黎子口無遮攔地說著,他看見熊倜麵色不善,便住口,道,“不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徒弟聽了會生氣的。他也真是個好徒弟,跟你很像。”
聽到鐵黎子這樣說,熊倜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