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又逢君(1 / 3)

盡管對自己說著已經長大了,不用家長陪伴也可以。

但當左佐真的踏進z大校門的時候,萬年不變的僵屍臉還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誰能跟她說說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校門簡直隔開了兩個天地,校外空曠幽靜,除了擺放的轎車多了點,

校內……亂的簡直跟一菜市場似的。

其中有胳膊上戴著紅色標誌的學生會的成員費力的維持著秩序。

用已經喊啞了的嗓子繼續叫著“收費要排隊……你們……插隊”。顯然沒有什麼用處,大家依然高聲的吵嚷。

其實z大學生很少,相比其他的大學,人數幾乎少的可憐,別看現在這麼多人,其實大部分都是家長親戚。

基本上一個學生周圍圍著兩三個大人,更誇張的甚至五六個,跟王子公主似的,被大人眾星捧月。

也不怪他們驕傲,其實換作誰也會因為在千萬人海中脫穎而出而洋洋得意的。

幾個大人圍著個孩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也不乏有很多互相認識的或不認識的家長在互相吹捧,

“哎呦,這是您女兒吧,都這麼有出息了呀,考上z大了,不像我兒子,剛剛過了分數線”

“哪裏哪裏,比不上你們兒子乖巧,你都不知道這孩子多不讓人省心,我們這些當家長的簡直操碎了心”

“怎麼會,我看您女兒就好的很,懂事啊”

……

即使說著抱怨的話,但語氣中掩蓋不住的驕傲,左佐聽的分明。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嘴角展開一抹諷刺的笑。

其實她又能諷刺什麼呢,她曾經不是不羨慕的,但當她一次次失望後,已經習慣了

“左佐,媽媽公司有事,不能回國,趙叔叔……”說到這裏,筆尖略微停頓了一下,在雪白的紙上暈開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趙叔叔還在a市我們以前住的房子裏,去學校的事,讓趙叔叔送你去吧,你知道的,媽媽很忙”。

盡管說著抱歉的話,她也深深地伏著頭,擰著眉毛,拿著簽字筆在資料上快速的遊走著,

左佐想發火,想衝她媽媽吼“你為什麼不在乎我,趙叔叔是司機,不是我爸爸!”

想衝到她辦公桌前,把她的工作資料全部掃到地上,讓她看看她,看看這個被她忽略了快十年的女兒,

想問問她“工作和我誰更重要”

可是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眼睛都沒顫抖一下,甚至彎了彎嘴角,即使知道她不會看見,對她媽媽說

“是,我從來就知道”

她早就該知道的,從她爸爸出了車禍開始就應該知道。

從她媽媽帶回來了一個從美國來的叔叔向她介紹開始,她就應該知道。

從她媽媽帶著她去美國開始,就應該知道。

除了她笑的比以往的時候咧的大了一點,眼睛比以往又更加黑了一點,幾乎沒什麼不對的。

但是她知道,不一樣了,有什麼東西已經在屢次的失望中消磨殆盡了。

她輕聲的對著依然在工作,頭也不抬的女人說“媽媽,我走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間令人壓抑到喘不過來氣的房間,

簡單收拾了幾件白襯衫和牛仔褲,包括幾件內衣和一些必需品,一股腦地全放行李箱裏。

她沒聯係趙叔叔接她,隻拖著行李箱走出了家門,自己回國

走出門口時,左佐放下行李箱,轉過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棟精美卻讓她壓抑的房子,

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走了……

××××

當登記住宿名冊的學生會會員第二次問她要不要住宿的時候,左佐才回過神來。

對這個坐在空調房裏仍然滿頭大汗的男生笑了笑“我住宿”簡單利落,沒有一點剛才走神的尷尬。

反而讓男生愣了愣,拿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接著抓起手邊的碳素筆,又拿了一張表格,站起來遞給左佐,向她說明怎樣填寫表格,介紹住宿一年的價錢……

左佐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退,不會讓她感到不適的距離。

並不是這個男生長得醜,或者身上有異味。

相反,他很清俊,性格也很爽朗,身上即使出汗也沒有一點異味,是個使人感到很舒服的那種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