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沙,轉眼便過去了幾日。
在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村落,安詳寧靜的讓人慵懶。
骨族三人在前些時候也回到了這裏,自從與蒼達成了和平協議,他們不再擔憂,可以安心在這裏住下。
村落雖小,不過有很多空房,這些都是當年一去不回的村人所留。
“小兮,去看你柳姐姐做琴”
屋外,少年抱著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走來。
老村長逝去前將小女孩托付給了他,小兮很乖,她掩去悲傷,近日間活潑不少。
兩人時常出去走動,形影不離,畢竟小兮沒有了親人,身世淒涼,如今的莫然也很喜歡這個小不點,讓他有種回到小時的感覺。
溫馨,無憂,充滿童真。
“柳姐姐”
屋門推開,小兮眨著靈動的雙眼,小臉寫滿了好奇。
女子靜坐在桌邊,一衣白紗,她依舊清冷的如廣寒仙子,容顏絕世,神韻脫俗,美得不染半點塵埃。
一隻白玉般的纖手輕動,她專注在桌上的一架琴,似連周邊的動靜都不曾聽聞。
“你太入神了,邊上還有骨族在”莫然笑道。
有時候,他也會被這一抹景致看呆。
柳芊芊的氣質神韻真的很特殊,清幽如蓮,無波的神情仿佛對所有事情都不在意。
這並非是不近人情的冰冷,而是一種與世無關,超然於上的境界,宛若隨時都會羽化為仙,飄然而去。
“我的琴弦呢?”女子回頭,平淡的說道。
在她的眼中,仿佛唯有一琴所伴,別無他物。
“絕通繩的材質不愧是淵獸之皮,即便經過一次淬煉,但在這斷法地進行第二次的分解還是有點困難”
他這幾日想了數種方法,本以為憑借他的肉身之力,在配合一些器物可以將這根粗繩製成弦線。
但似乎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這絕通繩很不凡,有奇異的力量流動。
這種力量不屬於靈法範疇,真如骨族所說,斷融萬力,能束縛一切靈!
“我若所料不差,這應該是淵靈脖頸之下為其最為精華的部分,不過這淵靈獸並非成年,而是幼體”柳芊芊思忖,而後道出一些東西。
她懷疑過骨族的三人,但此繩的特性她本身就很了解,被束縛了這麼久,焉能不知一二?
傳聞中的淵靈很可怕,成年之軀可堪大聖列,即便是幼體,都比之尋常祭尊之人要強。
麵前少年奈何不了這根灰繩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她有點輕歎,手中的琴終歸無法奏響。
琴若無弦,樂亦無處生,看來隻能平白浪費這一架千古琴了。
“歎什麼氣?隻不過難以製成弦線,但並非沒有希望,你看,這不就成了?”
九根灰線出現在少年的手上,雖不華美,但有一種質樸,與此情此景實為相配。
柳芊芊眸色微動,盯著麵前的少年許久。
她真的很意外,不曾料到他竟成功了。
隨後,她有點困惑,難以理解這位名蒼的少年為何幫她?
要知曉,兩人並不相識,不過萍水相逢罷了。
木色的古琴上,一根根弦被接上,這是以千古木為材質的琴,淡香縈繞,悠揚寧心,有一種素樸之感。
“千古琴,雖弦不好,但在這裏也不錯”
柳芊芊輕喃,伸出雪白的玉手撫摸著眼前的古琴。
這架琴她鍾意許久,一直尋不到適合的弦,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完成,即便並非她心中想象的那樣完美,但也當屬上乘了。
仙樂飄起,如星辰流水,靜謐安詳。
屋內演繹神景,一隻隻靈蝶飛舞,七彩繽紛,又有星光墜下,像一場魔術,又如奇跡。
莫然呆在原地,這不是禁斷萬法的地方嗎,那眼前的又是什麼?
栩栩如生的靈物演化,述說靈法之道,一切都顯得太逼真了點。
“音道,樂道,很多東西不是靈之一字可以詮釋”
星河淡去,蝶影婆娑,一幕神跡落,屋間唯有一位女子在那邊輕拂古琴,幽然如仙。
這幅畫麵很美,連莫然都不免醉在其中,即便曲樂漸消,但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曲?”
少年開口,他聽過雪薇的琴,也曾聽過柳芊芊在古魔林中的樂,可眼前的這位,給他的感覺仿佛不似這兩者的。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的柳芊芊與雪薇之間有一定的相同之處,光是那四季曲,兩人都會彈奏,這就足以說明一些。
可現在,明明麵前的也是柳芊芊本人,但他有一種感覺,無論是氣質還是所彈的琴音,竟都跟原來的不同,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