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事實上隻比艾爾娜大了幾分鍾,但作為姐姐,她一直以來都遷就著艾爾娜,所以兩姐妹的性格很多時候並不太像。經曆了這次的事後,艾爾娜成熟了許多,她能感受艾米麗的關愛,這讓她在心底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任性,就算變得和那個冷血的家夥一樣殘忍,也不要讓隊友受到任何傷害了。
山穀裏靜得出奇,隻有艾爾娜的哭泣聲,鍾鑰和陰一等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在兩姐妹恢複正常後,鍾鑰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雷東多大師的煉金手稿,甚至連同精神力恢複藥劑的配方那一本都拿了出來,他把手稿放在地上道:“雷東多大師所有的煉金手稿都在這裏了,我希望能用手稿換我的朋友,閣下可以隨便拿一本檢驗一下。”
如果不知道艾米麗險些被強奸的事,即使用煉金手稿做交易,鍾鑰也頂多隻會拿上兩本,更別說會把精神力恢複藥劑的配方交出去。但是,知道了發生的一切後,鍾鑰對這些黑衣人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如果艾米麗出事,艾爾娜肯定無法原諒自己,鍾鑰又何嚐不是?
看到地上的煉金手稿,陰一微微一愕,就像鍾雷一樣,他也沒想過能用艾米麗來換取珍貴的煉金手稿。隨便揀起一本手稿,翻了幾頁發現的確是真的後,他把手稿放了回去,深吸一口氣道:“那個女孩,不過是普通的平民而已,貴族可以隨意殺害而不會獲罪的平民,而且,據我所知你們認識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願意為了她付出珍貴的煉金手稿?”
鍾鑰淡淡地笑了笑道:“在我眼裏,隻有朋友和敵人之分,沒有貴族和平民之分,她們是我的朋友。至於認識的時間長短,我想這與友誼無關,就如埋葬在這裏的那位前輩,他的出現隻有那短短的幾分鍾,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但是,我想在場的每個人對他都是敬重無比的。”
陰一身體微微一震,旋即冷冷地道:“荒謬,貴族生來就應該享有特權,就該是奴隸的主人,奴隸天生就應該不斷勞動為貴族創造財富,這一切都是光明神的安排,作為貴族子弟,你和一些平民做朋友,難道你敢質疑神的安排?”
又是一個被徹底洗腦的家夥,鍾鑰心裏嘀咕,不管黑衣人是什麼人,這個問題鍾鑰不可能退讓,如果鍾鑰承認黑衣人的說法,那他等於傷害了米萊蒂等人。
麵對黑衣人鷹一般銳利的目光,鍾鑰凜然不懼地道:“每個人生下來,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巴,大家都是人,生而平等。貴族享受的不過是祖宗的餘蔭罷了,我鍾家之所以是貴族,那是因為當初追隨東龍大帝的功勞,和神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是貴族、平民還是奴隸,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但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活法,貴族也可以行善積德,平民可以奮鬥獲得地位,奴隸可以起來反抗……”
陰一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不過他的聲音卻更加冰冷了:“不知所雲,奴隸起來反抗,即使取得了勝利,領導的少數人變成了貴族,絕大多數的奴隸還是奴隸,這與之前有什麼區別?所以,貴族、平民和奴隸的一生,神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
鍾鑰不由得詫異地看了陰一一眼,在這個大陸所處的社會形態,能夠想到這一點的人鍾鑰還是第一次遇到。陰一問的這個問題其實在前世的中國封建社會一直存在,每一次的農民起義,都是以失敗告終的,都會被地主階級竊取革命的果實。
通過對這個大陸的了解,鍾鑰發現以奴隸製為主體的社會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翡翠商業聯盟的變化不過是個開始,大陸的未來是一個動蕩的時代。即使鍾鑰和家族沒有矛盾,他也不會選擇去進入家族打拚,而是站在新興階層的一方,或者自己來帶動這場變革。
陰一的問題對於大陸的人來說很難,對於鍾鑰卻沒有任何矛盾,畢竟前世在社會結構這一點上遠遠走在了這個大陸前麵。他自信地道:“這一切不是神的安排,而是一種製度,奴隸主、平民和奴隸被劃分階層,這是大陸幾千年來形成的有利於貴族的製度。當這種製度阻礙了大陸的發展時,就會被另一種製度所取代。
“現在就是這個階段,許多的奴隸已經在用各種方式反抗,但他們需要建立一種新的製度來取代大陸現在的製度,不然,他們的反抗是徒勞的,就會出現你所說的情況,領導反抗的奴隸成為新的貴族,而絕大多數奴隸依舊是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