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門外唱那首牡丹江,我聆聽感傷你聲音悠揚。”
胡佳拿起葛劍的手機,按下了通話,話筒裏的人聽到胡佳的聲音,一通破鑼爛鼓的廢話便似滔滔江水飛流直下,胡佳聽得七葷八素,沒來得及反問,那人就哢嚓一下掛斷了電話,胡佳抬起頭來,正對上葛劍星閃的雙目,料是葛劍也被手機鈴聲所驚醒。
胡佳見葛劍轉醒,驚喜道:“你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葛劍反應有些緩慢,應該是麻醉效果仍在,他露出一個笑容,慢慢地開口:“很好。”
胡佳想起剛才的電話,解釋道:“是吳海給你打的電話。”
“他說什麼?”
“他說了很多,你那個比賽的八強賽開始了,好像是說一個叫範國光的人,他正在進行比賽,對手很強,打得很懸,最後吳海說,那個範國光很拚命,就像……”
“老虎?”
“對,他說範國光像一隻饑餓的老虎。”
“看來,範國光要贏了。”
未聊幾句,葛劍身上的麻醉藥效又席卷回來,他感到腦袋有些暈眩,眼皮漸漸沉重,葛劍在恍惚中打量著胡佳。
小女警在碼頭圍剿結束後,就立即趕往了醫院,身上風塵仆仆,臉蛋幾道灰痕猶在。
葛劍吃力地伸出了手,似是要幫胡佳抹去灰跡,胡佳呆坐不動,心跳加速,喉口像是含了甘草,發不出聲。
胡佳心頭滋味流轉千回百繞,剛等到指膚交觸的一刹,那手卻無力地垂了下去,葛劍眼瞼低落,抵不過藥效,又陷入了沉睡。
胡佳含著幾分失望,輕輕抓住了葛劍伸出的手,握在手心,放在膝上,臉上慢慢浮起一抹淺笑,在小小潔淨的方寸病房中,順著涓涓流淌、繁花散綴的光陰,陪伴著身邊這個瘋狂不羈卻無所畏懼的男孩,在寧靜中梳理衝滌著半日奔波的傷楚。
時間又跨過了一刻鍾。
細細端詳著葛劍的胡佳,思緒流轉間,忽然顯出了一絲掙紮,兩分臉紅,她蘭氣微吐,斜下了身子,湊到葛劍額前,一雙朱唇輕抿,似下了極大決心,就要俯身吻下。
誰知身上的手機猛烈震動起來,胡佳似被抓了個現行,猛然坐直起來,連忙拿出手機,語氣慌喘:
“喂,張局?我是胡佳!”
“胡佳同誌,有些後續情報整理,需要你配合協助,請立即到市局一趟。”
“明白,馬上就到。”
胡佳掛下電話,回過神來,垂眉看著葛劍那張英朗明淨的臉龐,心頭醞釀許久才生出的勇氣早已不見蹤影,胸脯內隻剩下小鹿兒亂撞,捂了捂燒紅的臉龐,輕語一聲:“明天再來看你。”
胡佳站起身,整肅好衣衫發際,凝目看了葛劍幾秒,就推開房門,走出了病房。
窗簾兒微動,幾縷溫馨的陽光漏在床頭。
閉目沉睡的葛劍忽然蹙起鼻尖,輕聲自語:“我討厭這個電話。”
(關於上一章潛艇常識,或許有人會有些疑問,順帶補充,1、潛艇有甲板,二戰時德軍某些潛艇還配有甲板炮。2、潛艇倒退問題,潛艇短距離倒退航行是很正常的,當然,無法長時間倒退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