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便是在這一帶終日靠乞討為生,苟延殘喘活了下來。
而這裏,也依舊如從前一般。
走在貧民區,一些衣著肮髒的乞丐紛紛朝林墨走來,手裏拿著已經快變成黑色的殘破瓷碗,步履蹣跚,身上散發著些酸腐的臭味。
“行行好賞口飯吃吧,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公子,給兩個銅子兒就好,我好久沒有吃上白麵饅頭了。”
耳邊盡是乞求聲,林墨看著那一張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敲擊著。
如果不是老乞丐,恐怕他現在也是這般模樣,甚至還不如他們。
沒有其他過路人的冷漠與厭惡,林墨反倒覺得這些人一點都不髒,他拿出錢袋,在每人碗裏放入幾枚金幣。
一個金幣能買幾十個饅頭,足以讓這些人吃上幾天飽飯了。
“滾開滾開,你們這些賤民,快給張家大人讓路!”
忽然,一道吼嘯聲從不遠處傳來,繼而噠噠馬蹄聲由遠而近,四五匹棕褐色的高頭大馬飛馳而來,卷起一路煙塵。
一名年歲已高的乞丐沒能躲閃及時,直接被一匹馬撞飛出去兩三米,頭破血流,在地上呻吟。
從一匹馬上下來一名壯碩大漢,從後腰抽出馬鞭,二話不說便朝老乞丐身上笞,本就襤褸的衣衫,此時已然是衣不蔽體,傷痕累累了。
“是不是他媽的眼瞎?你這該死又肮髒的老東西!”
大漢嘴裏罵罵咧咧,越打越起勁,滿臉橫肉猙獰,打的時候甚至還露出獰笑,仿佛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狗,一頭畜生!
周圍也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止。因為誰敢出頭的話,下場不會比他好多少。
老乞丐挨了兩鞭子,已然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大漢準備再打第三鞭的時候,他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動彈不得。
大漢一愣,回頭一看,見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扣住他的手腕,頓時大怒;“哪裏來的小崽子,給我鬆開!”
出手之人正是林墨,此時林墨眼中寒光閃爍,聞言手腕一用力,頓時傳來一道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響。
“啊!我的手!”
大漢像殺豬一般嚎叫,此時他的右手手掌已經被掰到了手腕上麵,快要與小臂平行,骨頭已經碎的不能再碎。
但林墨並沒有就此住手,飛起一腳揣在了大漢小腹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讓大漢跪在了林墨麵前,眼珠子快要爆出來一般,聲嘶力竭;“連張家的人都敢打,你想死了麼!”
張家?
聞言林墨眉頭一挑;“是不是張兆天所在的那個張家?”
“不錯,正是兆天少爺所在的張家,你趕緊他媽給我鬆手,否則我不管你是誰,待會張家高手到來,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張兆天三個字之後,大漢頓時來了氣勢,以為林墨知曉張家的厲害,大吼大叫起來。
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張兆天是林墨的仇人,這句話更為他招來了無妄之災。
“那就更該打了。”
林墨眼皮一耷拉,一把揪住大漢的衣領,猛的朝地上一撞,任其如何皮糙肉厚,這一下也給撞了個七葷八素。
此時,另外幾名張家人紛紛下馬衝到林墨跟前,其中一人抽出長刀,厲聲喝道;“兀那小子趕緊放手,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接受得了的。”
林墨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倒要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說罷,林墨再次揪起大漢,朝幾人扔了過去。二百來斤的壯漢,在林墨手中如若無物。
“反了天了,北城還有人敢對張家不敬!”
一人揚刀怒吼,朝林墨脖子砍了下來。出手便是死手,足以見得張家人在北城無法無天。
隻不過這些攻擊對於林墨而言,半點威脅都沒有,三拳兩腳下去,五人都癱軟在地,死了親爹一般哀嚎著。
“你們比他們肮髒,滾吧。”
林墨指了指周圍的乞丐,厭惡的看了幾人一眼。
在聽到滾字之後,幾人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逃離此地,甚至連他們的馬都忘了趕走。
被林墨打的最慘的大漢,還不忘回頭大喊;“草,你他媽給老子等著,今天能讓你活著離開北城,就是我的不對。”
這種威脅對於林墨不起絲毫作用,轉身扶起了那名老乞丐,將一些藥膏遞給他,又多給了幾個金幣道;“皮外傷不礙事,這幾天別出來了。”
“好,好啊,張家的人被揍了!”
“終於有人為我們出氣了!”
“他是大好人,活菩薩!”
周圍爆發出一陣叫好聲,林墨並沒有回應,抬腳穿過人群。
然而就在林墨快要離開乞丐堆時,一道不太確定,又略顯羞怯的柔弱聲音傳入他耳中。
“你…你是林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