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奴和阿離走水路走了三天終於到了京城腳下,狐奴把阿離安頓到花好月圓,自己還來不及梳洗就又風塵仆仆得趕往攝政王府。
時隔境遷,狐奴再次踏入王府腳下如灌重鉛,往事止不住得往腦裏湧,
狐奴得到通報被下人領入了大堂,還未走到堂內,一隻茶杯砰得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地狼藉茶葉。
狐奴訥訥得望向堂內,大堂裏的布置和以前沒有一絲相同,仿佛是另外一個屋子般,離門口不遠的紅木椅子上坐著許久未見的桃臾,也許是因為有了身孕的緣故,身體豐盈了不少,頭上金叉步搖,容顏光彩照人。
“我最不喜歡喝的就是上井,你還專門給我沏!”桃臾厲聲責備跪在腳邊的下人,然後抬抬眉,像是沒看見狐奴一般,聲音清脆道:“現在的下人就是那麼得不知道規矩,見到主子連問安都忘記了!”
說完桃臾有意無意地看了狐奴腳下的一地碎瓷片。
狐奴見罷便直直地跪了下去,跪在碎茶片上,一雙細眉扭曲地緊皺,臉色煞白。
“狐奴拜見攝政王妃。”狐奴咬牙一字一字道,膝上鑽心的疼傳遍全身,臉上開始冒細汗。
桃臾嫣然笑道,“喲,是奴兒姑娘啊,看我被這下人氣糊塗了,都忘記奴兒姑娘隻是個紅塵女子而不是王府的下人了。”
嘴裏這樣說著,桃臾卻沒有半點要狐奴起身的意思,話起家常來,“奴兒姑娘今天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消失了幾年的狐奴突然出現,桃臾心底很是煩悶,明明都已經離開了,還死皮賴臉的回來幹什麼,身上沒錢過日子了嗎,回來要錢的麼,還是想繼續做當王妃的白日夢?
狐奴拚命抑製著張嘴就要出來的痛叫聲,隔好久才回道,“奴兒來王府找王爺有要事相求。”
聞言,桃臾拿著絹帕的手指一顫,“什麼事?”
“奴兒想請王爺兌現那日的承諾。”狐奴又是隔好久才回到,膝上慢慢滲出濕意讓她疼痛難忍,鼻尖沁出大顆的汗珠。
“你起吧。”桃臾甩了甩帕子,狐奴如臨大赦顫顫巍巍地站起,膝蓋上還紮著細細小小的碎片,如蟻咬噬般不斷地疼。
狐奴正要低下身去清理碎片,卻聽到桃臾柔軟卻威嚴的聲音,“奴兒姑娘,一年前我說過我容不你,一年後我還是這句話,這次回府希望你別癡人做夢!”
狐奴垂下眼瞼看不出半分情緒,“王妃恐是誤會奴兒了。”
晌久,屋裏鴉雀無聲,氣氛僵硬得連桃臾都變得格外沉默,庭院裏月拱門外步入進來兩個人影,正是攝政王玉梵,玉梵抬眼瞥了堵在門口的狐奴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長廊走去。
以往王爺下了朝肯定會先來這屋看夫人的,怎麼這下……不一會兒,就見到下人又回了過來,朝桃臾行禮後便道,“王爺傳狐奴姑娘去問話。”
桃臾眼神一暗,擺擺手便不再理會二人。
下人帶著一瘸一拐的狐奴往玉梵的書房走去,狐奴走一會兒便要扶著廊柱歇息片刻,下人是一個大男人,也不敢冒然去扶她,隻能跟著她慢吞吞地走,等走到書房的時候竟花了快半個時辰。玉梵坐於書桌前拿了幾本名冊同時翻閱,聽到屋外的腳步聲沉聲道,“怎麼這麼久?”
狐奴剛一抬腳,便被門檻絆倒在地,給玉梵行了一個大禮,狐奴吸口氣忙跪正,現在對她來說,跪著遠比站著痛苦要少,“狐奴給王爺請安。”
玉梵應了一聲喚狐奴起來,手上翻閱的動作毫不減慢,“奴兒姑娘來找本王是?”
狐奴剛準備起身,又結結實實得跪了下去:“奴兒請王爺兌現當日承諾,求王爺找高人醫治阿離得眼睛!”
“阿離?”玉梵抬眼望向狐奴,幾年未見,狐奴是越發好看了,放下手中的書,玉梵走下去,扶起狐奴,望著狐奴那被血沁濕的褲子,皺起了眉頭:“來人,給狐奴姑娘處理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