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天神色異樣的盯著蕭逸說“你在你娘肚子裏一呆就是一年,那時候為父便知道你可能傳承了洪荒血脈。先祖也曾經言道,‘然血脈潛伏與平素,卻無異於尋常,唯血脈激活於死寂,而能生生不息’。直到數日前我兒身體突然痊愈,為父這才對先祖所言有所領悟。”
“依父親所言,蕭家血脈應是代代單傳,但我蕭家直係旁係又何止百餘支,而且父親上有兄長,下有胞弟。這卻又是為何?”蕭逸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年,出於對血脈延續的保護,先祖蕭道成娶了十幾房妻子,又使用各種手段使這些妻室暗結珠台,之後他們不負期望的生下了十五個兒子,這其中隻有一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也就是我蕭家這一脈的祖先。而那些妻妾們也都沒有懷疑先祖暗中所做的手段,因為先祖在家族繼承上也確實做到了公平公正,甚至先祖還暗中出手使得他的親生兒子失去了成為家主的機會。這十五個蕭家第三代便是如今蕭家龐大直係旁係的來源,而真正的蕭家嫡係卻被當做旁係存在一代代被延續下來。
由於血脈關係,我蕭家真正的後裔在習武的天賦上遠超其他各分支,我蕭家一門幾乎代代都是化勁,但卻遵循祖訓一直掩飾著修為,為父也是出於種種考慮這才暴露修為的。至於你大伯和三叔,一個是你祖母親生,另外一個卻是收養而來。
你祖父當年曆練江湖之時,結識了你祖母和你大伯的親生父親。三人義結金蘭,昔年在江湖上號稱歲寒三友。在一次江湖仇殺中,為了保護你祖母和腹中的胎兒,他們兩人浴血奮戰,結果一死一重傷。為了腹中的胎兒,你祖父向族中長老坦承自己才是孩子的生父,二人才得以以夫妻身份在族中生活了下來。二人本為結義兄妹,相處之下日久生情,在你大伯四歲那年,你的祖母便懷上了為父。
我蕭家人丁單薄,為不惹人注意,每隔一兩代,都會有抱養小孩的慣例,不過大都是女孩子,這一切自然都是悄悄而為的。你祖父昔日在江湖上廣交朋友,其中有數人關係極好,你三叔便是其中一人的遺腹子,你三叔的母親也正是你祖母的親妹妹,她生下你三叔之後也抑鬱而終。你三叔一個嬰兒舉目無親,你祖父便欲將其收養,然而當時蕭家對於族人的血統非常在意,索性你祖父便將小孩抱了回來謊稱是自己在外麵的私生子。為此你祖父還和祖母合演了一出戲,兩人冷戰兩個月才和好如初,所以一眾族人並沒有懷疑什麼。”
將這一切講清楚之後,蕭雲天深深吸口氣的又說道:“以我蕭家慣例,一旦上一輩將此事告知下一代,便意味著將蕭家之主傳給了下一代。所以現在起,你便是蕭家第一百零八代蕭家家主。蕭家家主的身份令牌其實早在兩年之前你突破明勁的時候,為父便將此物交給了你。你應該已經猜到,那便是你佩戴的玉墜。關於玉墜,昔日先祖有言‘血脈現,玉墜失;玉與人合,天地色變。’你的未來雖然不明,但應該不會局限於這一方天地,吾兒好自為之。”
“逸兒明白了,多謝父親釋疑。逸兒生為人子,卻不能在父親麵前承歡膝下,逸兒不孝。但逸兒既身負洪荒血脈,必不敢負先祖期待。”蕭逸深深施了一禮,起誓般的朗聲道。
“吾兒既有此誌,為父自當全力支持。況且為父今年才四十三歲,對於一個化勁武者來說,不過是一個青年而已。正有大好時光要度過的,豈可執於兒女之情。”蕭雲天充滿豪氣的說道。
“父親此言大是有理,不知什麼時候父親再娶個娘親回來,逸兒可是十五年沒有叫過一聲娘的。”既然如此容易的解決了自身的問題,蕭逸大感輕鬆之下便小小的開了父親一個玩笑,隻是話一開頭,自己反而被勾起了對親情的渴望。
“你這小子,竟敢拿父親開玩笑,可是討打。”蕭雲天臉色微微一紅的笑罵道。隻是心底處一絲久已忘卻的柔情竟被無意中喚醒起來。
父子二人各自陷入自己的心結中,一時間整個屋子中靜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