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後,元洵已經成香腸嘴了。海公公嚇得三魂去了七魄,以為是客棧的飯菜不幹淨,拉著老板叫嚷著要送官。
老板嚇得半死,幾個人在那邊鬧的不可開交。
錦蘿優哉遊哉地斜靠在柱子上,看著元洵那張紅彤彤的香腸嘴,時不時捂著嘴偷笑。
元洵見了,不但不惱,反而朝著她露齒一笑,那一笑簡直花容失色,太醜了。
錦蘿訕訕移開眼,這丫的已經病入膏肓了。
一旁的周楮無語地搖了搖頭,找來一頂紗帽給元洵帶著,大部隊這才起身朝府衙行去。
要到府衙的時候,遠遠就瞧見府衙那邊整個大院燈火通明,原本還以為是府衙那邊在搞什麼歡迎儀式,結果一進去卻發現整個大院站著的全是一群官兵。
“出了什麼事?”進府衙的時候,並沒有暴露元洵的身份,所以海公公是明麵上的老大。
為首的那人恭敬地朝海公公拱了拱手才道,“下官烏齊震,請恕招待不周,黒崖嶺那邊的土匪暴行,劫掠了一批官銀,下官正集結隊伍去剿匪。”
黒崖嶺?錦蘿心底一震,“黒崖嶺的土匪不是已經剿了嗎?”
“姑娘是涼城人士?”烏大人有些奇怪。
錦蘿驚覺失言,這才解釋道,“我聽一個從涼城來的親戚說的。”
烏大人一臉了然,半響才道,“黒崖嶺是北漢和東溟的要道,那裏駐紮著不少土匪,三年前青峰寨被剿滅之後,馬鬼坡那批土匪轉移到了青峰寨,當時並不成氣候,便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僅僅三年,那個土匪窩竟已經發展道僅次當年的青峰寨,如今甚至膽敢搶劫官銀公然與朝廷叫板,本官怎能坐視不理。”
馬鬼坡?難道那一晚的炸彈還有人生還?被自己刻意逃避了三年的記憶再一次赤@裸裸地展現在眼前,她仿佛又看到了阿娘羸弱的身軀躍下萬丈深崖,不管她怎麼追也追不上。
“怎麼了?”突入而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她驚詫地抬頭,臉上是來不及擦幹的淚痕。
元洵心底莫名一疼,想伸手為她擦一擦淚,可是心裏又冒出另一個聲音阻止他: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心疼她呢?你難道忘記了三年前她怎麼對你的嗎?
“風沙太大,眯眼了。”察覺到臉上的淚痕,錦蘿倉促地擦了擦,有些不自然地道。
元洵沒有說話,一雙眼卻怎麼也挪不開。
因為要剿匪,烏大人隻能吩咐下人隨便收拾了幾間房出來,錦蘿因為要照顧那三個姑娘,所以和她們分到了一間。
月上中天,海公公一行人早已經入睡,院子裏傳來一聲高呼,那些士兵已經集結完畢,準備出發了。
被子裏,錦蘿翻來覆去睡不著,見另外三個姑娘都已經熟睡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爬了起來。
錦蘿的身影剛從院牆上消失,元洵和周楮便出現在了院牆之下。
“本王沒有猜錯,果然是她。”
“沒想到她還活著。”周楮一陣唏噓。
是啊,幸好還活著!元洵淡淡勾唇,心底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一直在研究麵具男給的武功秘籍,錦蘿雖然耍不出什麼招數,但是身體卻異常靈敏,一路尾隨著剿匪的官兵到黒崖嶺,都無人發現她。
三年前砍得防護帶,雖然已經長滿了樹木,但是卻依舊能看出來。這一次的剿匪幾乎沒有前奏,來的迅猛而快捷,大批的官兵直接衝上山,雖然沒有黑火藥,但是當年挖的那些陷阱還在,又被現在的土匪利用了起來,大批的官兵都陷在了防護帶裏麵。
錦蘿趁亂摸上了青峰寨,依舊是三年前的模樣,隻是這樣的一個土匪窩,真的能搶官銀?
壓下心底的疑問,錦蘿悄悄摸到了土牆下,借著土牆上插著的火把,錦蘿看到了土牆上立著的人,一瞬間目赤欲裂。
她沒有想到,當年的土匪頭子,居然真的還活著。
一瞬間,滔天的恨意席卷胸口,這一次她一定要親眼看見他死。
繞著土牆,錦蘿找到了當年離開的那個狗洞,沒想到三年了,那個狗洞還在。
扒開一人深的草叢,錦蘿鑽了進去。
外麵,周楮小心翼翼地看著一旁的主子,請示道:“主子?”
“看什麼看,本王怎麼可能鑽狗洞。”元洵咬牙切齒,該死的丫頭,哪裏不鑽,偏偏鑽狗洞。
周楮緊懸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幸好自家主子還有理智!
另一邊,錦蘿摸進寨子之後,便熟門熟路去了當年路九天的房間。她相信,窩在那裏一定會等到她想等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