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著身子悄悄地往人群後麵躲去,迎麵卻撞上了從另一邊貓著身子爬過來的公公,兩人不約而同抬手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隨即一起往人群後麵躲。
“船上管事的是誰?”對麵大船上的人朝這邊叫道。
話剛落,船上的人下意識後退一步,正好將並排爬著的公公和錦蘿露了出來。
公公和錦蘿麵麵相覷,隨後公公咬著牙煞白著臉站了起來,朝著對麵大船的人噗通一聲跪下,“奴才,竇海參見王爺。”
王爺?
船上的人一瞬間炸開了鍋,隨即均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學著公公的樣子朝著對麵船的人跪了下去。
整個船的人都跪了,錦蘿若是不跪肯定會很突兀,於是黑著臉不情不願地也跪了下去。
“海公公?”看來,老頭子對這次聯姻果真看的極重,竟然連身邊的心腹都出動了。
海公公哭喪著臉,應道,“是奴才。”
元洵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扇骨,半響才懶懶開口,“這船上的就是這一次參加和親的人選?”他說著,眸子掃過底下跪著的一眾女子,涼涼道,“都抬起頭來。”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錦蘿隻能硬著頭皮抬起頭來,期望自己這一頭厚厚的齊劉海不要暴露自己。
都是偏遠小鎮上的姑娘,雖然出落的水靈,但是對於見慣了絕色的元洵來說不過都是些清粥小菜。
百無聊奈地揮了揮手,他一臉的興趣泛泛,“沒意思。”話剛落,就打算要走。
錦蘿抬眸看看不遠處躺著的三個女孩兒,又想著剛才他並沒有認出自己,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王爺。”
聲音清亮,如泉水擊石,隱約還透著幾分熟悉,元洵轉頭看過去,卻正好對上一雙亮如新月的眸子,莫名其妙的心底竟是一悸,那種感覺好像是丟失已久的東西突然失而複得一般。
很怪異又摸不清頭緒的感覺,他皺緊了眉頭,也不說話。
錦蘿搞不懂他幾個意思,不顧一旁海公公的阻攔,跪直了身子指著一旁的三個女孩兒道,“她們都是此次入選的姑娘,因為暈船不適,生了病,懇求王爺能施藥救人。”
“她們應該不是簡單的生病吧。”元洵低笑出聲,轉頭看向一旁顫顫驚驚的海公公,臉上笑意更甚,“海公公你那眼睛莫不是老眼昏花?竟然把染有瘟疫的女子帶上船。”
海公公身形一顫,險些跪不住,“奴……奴才,有負皇上所托。”
“那要不,以死謝罪?”元洵又是一笑。
海公公雙眼暴凸,嚇得暈死過去。
“公公?”錦蘿無語,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元洵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手中的白玉骨扇猛地一揚,轉身欲走,奈何身後的錦蘿又再次不怕死地喚道,“素聞當今皇上愛民如子,仁義治國,王爺是龍之子,定然不會見死不救,奴婢懇求王爺賜藥。”
話落,滿船的人一臉煞白,這簡直就是跟王爺直接叫板啊!
就連周楮都不禁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元洵,依著以往的經驗,這位姑娘今天必然不會有好結果。
果然,元洵手中的白玉骨扇猛地一收,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依著姑娘的意思,本王今天若是不救,就不配做皇帝的兒子了?”
錦蘿咬著牙,揚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