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起身道:“妾身來找攝政王,有點家務事要商量。皇上見笑了。”
“你隨朕來。”皇上把月琳琅單獨叫到南書房,“攝政王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月琳琅一臉尷尬,“他並沒有。妾身多謝皇上關心。”
“朕看你們兩個像是吵架了。”
“沒有。”月琳琅想笑,但心情不好,所以笑得十分假,越看越像吵架了。
“既然你不肯說,朕也不便多問,若是你需要朕的幫助,就直接來找朕。”
皇上!這可是一個大救星啊!月琳琅腦子裏忽然亮起一盞燈來。不過,她若是把伊伊的事鬧到皇上這裏,對蕭凱旋可是大大的不利。再怎麼說,她也不能把蕭凱旋豁出去。吵歸吵,鬧歸鬧,他還是她深愛著的人。於是,她籠統地謝過了皇上,便離開了南書房。
門外,等著她的是楊荔兒,蕭凱旋已不見蹤影。
“王妃,方才攝政王說,請您回府。他在上林苑等您。”
聽了楊荔兒的話,月琳琅微微頷首,緘默著回了攝政王府。同來時路不一樣,她不會再因為恐懼而戰栗,隻是眼眸會流露出不盡的傷心。
回到上林苑,月琳琅慢慢走近那一縷茶香。蕭凱旋正坐在茶海旁,握著茶盞細嗅其香,看起來相當優雅。這份閑情,她享受不來,於是根本沒湊到茶海跟前,隻是坐得遠遠地,等他解釋。
“琳琅,”他來到她身後,用雙臂輕輕攬住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展北望的事,疑點諸多,為了保護你,我必須要這麼做。”
月琳琅斷然否定道:“不,伊伊不會傷害我的,她不會!你知不知道孕婦很辛苦?你這麼做太過分了,趕快把人放了!”
“你放心,我不會動她一根寒毛,一定保證她順利產子。”
聽蕭凱旋這麼說,月琳琅稍稍安心了一點。無論如何,她認為蕭凱旋說得出便辦得到,絕不是在誆她。
“你把伊伊帶到哪裏去了?我要見她。”
“我要帶她去見展北望。”
“你要拿伊伊姐姐做人質?不可!”她掙脫開他的懷抱,站起身來,揪著他的衣服,用力晃著,“這絕對不可以!”
“琳琅,這不是你們姐妹情深的時候……”
月琳琅不聽他說完,便激動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伊伊姐姐有什麼錯,之前被你關在籠子裏麵虐待,現在她挺著肚子還要被你當做人質。”
“我現在不能說她一定沒有錯,她也許是在幫助展北望,對你我不利,對蕭國不利,所以我不能任由她在月府住著隨意活動。”為了讓月琳琅聽進去,他的聲調逐漸高亢了起來,“但是我顧及你的感受,會給她最好的待遇,絕對不傷害她和孩子。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無法再讓步了。”
“再好的待遇,那也是人質啊!萬一展北望翻臉無情,伊伊豈不是危險了?”
“在你和伊伊心裏,展北望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啊!我才是大惡人,不是嗎?要翻臉,那該也是我啊,展北望豈會無情?”
月琳琅聽得出,蕭凱旋是在說反話、說氣話。事實上,蕭凱旋為了同她在一起,可以數度舍生忘死。展北望也為她血拚過,雖然生還,但那絕對算是死過一次。他和他,雖然迥然有別,但卻都有著過人的真摯。孰是孰非,此時此刻很難說……月琳琅捂著頭,感覺裏麵好混沌,痛不堪言。
蕭凱旋俯下身,捧著她的臉道:“對不起,我把話說得太重了。”
月琳琅抬起噙著淚花的眼,望進他深邃的眼眸深處,“我隻求你放過伊伊姐姐。”
他輕輕地用手在她腦後摩挲著,像哄孩子一般耐心地講著,“我想答應你,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家裏大事小情,我都可以聽你的,然而這是國事,我要對得起祖宗留下的江山。戰爭是殘酷的,沒有兒女情長可言。”
月琳琅豈是那不懂事的三歲孩童?她見他把家國大義都擺了出來,若是再執意鬧下去,那就是不識大體了。不過,她認為自己應該為伊伊做些什麼。
“那麼,你無論如何要答應我,我要陪伊伊一起去。”
他神情微微一滯,眸中的不認同稍縱即逝,很快地他便恢複了平靜,頷首道:“好。不過,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
“第一,你要懂的自保,提防伊伊。第二,不要讓我為難。”
“你不是說不會傷害伊伊姐姐和孩子嗎?我怎麼會讓你為難呢?”
他微微笑了笑,捧著她的頭,輕吻前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