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於於芷這個女孩,有點莫名的恐懼。她在早朝之後,就把蕭凱旋喚去福寧宮,一問究竟。
“於芷究竟是什麼人?她居然咬掉了肅親王的一塊肉,這樣的人,你也敢往皇上身邊放?”
“於芷是本王府裏的丫頭。皇上瞧上她了,並不是本王推薦的。至於,於芷咬人……”他眸光稍有傾斜,望向太後,“太後如何知道的?”
太後埋怨地看著蕭凱旋,“你別怪肅親王背後說你,怎麼能縱容自己的家奴咬人呢?如此蠻橫,豈能伴駕?聽說她是攝政王妃的貼身丫頭,哀家看,這是主子調教的問題。”
蕭凱旋嗤地一笑,“那你可就冤枉琳琅了,她沒有教這丫頭幾天。反倒是於芷自身的問題,她天生就有些像琳琅。”
太後白他一眼道:“你覺得很光彩?”
“沒什麼不光彩的。蕭凱鋒攔著皇上的去路,這是逆了聖心,於芷維護皇上才咬了蕭凱鋒,本王絲毫不覺得於芷有錯。此事,蕭凱鋒自作自受,皇上沒再繼續怪罪他,他就該燒高香去,居然還敢在太後麵前告黑狀。”蕭凱旋微惱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走近太後,看著她手邊一個稀奇又華麗的小東西,陰陽怪氣道,“你不覺得給皇上一個厲害一點的丫頭,是一件好事嗎?”
太後看到蕭凱旋注視著自己的玩物,立刻往裏麵推了推,“好吧,如果她對皇上忠心耿耿,哀家就留著她。如果她毫無禮數,傷到皇上,那你攝政王府也脫不了幹係。”
蕭凱旋苦笑著點了點頭,“本王府裏少了丫頭,出了事情還要找本王?真是無處說理。”
“你最近一直有古怪,哀家怎麼知道這丫頭不是你的一顆棋子。”
蕭凱旋撇了撇嘴,“本王需要棋子?”他的笑聲微微透著涼意,“何以見得?”
“你同肅親王較勁,別以為哀家看不出。但是,哀家警告你,不準牽累皇上。似那日在皇上麵前說什麼鬼踩了月琳琅之類的話,實在過分。”
“那句話可不是本王說的。”
“但你就是那個意思,非男非女,那就是鬼!”
“還有太監。”
太後聞言,頓時愣了愣,“你說什麼?難不成你的意思是江海去你府裏踩了攝政王妃?”
蕭凱旋唇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太後不要猜疑江公公了。直接問蕭凱鋒,或者忘掉那天的事。”
“瞧,哀家說的沒錯,你就是在跟肅親王較勁。”太後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攝政王,你能不能安下心來,拋卻前怨,與他一同輔佐皇上?”
“好。”蕭凱旋忽然笑得很陽光,這開朗的樣子讓太後有些惶惑,真是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蕭凱旋走到一處奇異的花草跟前,細嗅其香,“本王要向肅親王學習掌理財務,太後究竟同不同意?”
“你若是問哀家,哀家誠實地告訴你,不同意。”太後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做你最擅長的事,把他最擅長的留給他。”
“如此,太後就不怕本王擁兵自重?”修長的手指挑動著那花草的姿態,不徐不疾,如同他的聲音。
太後聞言,頓時一陣心驚,“你是當真?”
蕭凱旋放下那花草,回過身來,微微一笑,“太後如今已經開不起玩笑了。”
“哪個與你開得起玩笑?你如若再這樣說話,哀家就隻好認為你根本還是頭腦不清,不適合輔政!”
蕭凱旋凝視著太後,她最近似乎比從前更美了,美在各種穿戴上。她空前的雍容華貴,房間裏麵的布置,甚至一個小小的玩物都別致極了,這就是蕭凱鋒的心思。蕭凱鋒將太後迷惑住了,讓她放心地交出財權,那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利益驅動。太後對蕭凱鋒甚至放心到不仔細過問宮裏的事,也才會出現月琳琅被困冷宮之難。事後,太後竟然對此仍然一無所知。可見,蕭凱鋒已經囂張到了何等地步。這宮裏奢靡的態勢讓蕭凱旋脊背發冷。
蕭凱旋與太後的談話,以太後的惱火和他的示弱作結。太後已經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了,他假設自己擁兵自重,其實是在含沙射影地說蕭凱鋒中飽私囊,甚至做出更可怕的事。
福寧宮外,於芷忽然出現,喚了蕭凱旋一聲。蕭凱旋以為是太後或者皇上有事,但其實於芷隻是關心月琳琅的病情。
蕭凱旋見她如此懂事,便願意同她多聊幾句,然後忽然生出一個主意。
“於芷,叫上皇上,咱們微服私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