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的頭不疼。”這聲音依舊冷冷的。
太後十分不喜歡這種對話，強行打斷道：“既然攝政王康複了，就繼續早朝吧，皇上。”
“有本早奏，無本退朝。”皇上多日不見蕭凱旋，乍看到他在那個位置上，心裏總是很別扭，隻想快快地散朝。
百官們觀察著皇上的心思，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因而有本也變作無本了。
沒人呈折子，也就沒什麼事好議，這樣蕭凱旋就無法把他的火撒出來。皇上滿意地看著下麵默默無語的群臣，正要說退朝，忽然有人站了出來。
“大家無事可奏，本王卻有話要說。”蕭凱旋說，他見餘光中的蕭凱鋒忽然握緊了拳頭，於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攝政王？”皇上心裏很不高興，臉上也稍微顯出一些痕跡，不過因為蕭凱旋是攝政王，他隻好裝作耐心的樣子問，“你想說什麼呢？”
“今年，臣缺席了除夕節，因而臣和攝政王妃想明日晌午在府中設宴，與宗族皇親歡聚。不知皇上與太後肯否賞光？”蕭凱旋的口吻忽然和氣了幾分。
皇上一聽說是月琳琅請客，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並且把太後的主也做了。
“那麼，禮親王、肅親王、端親王、睿王、景王也都有空吧？”
皇上都有空，旁人怎好說沒空？蕭凱旋微微側目看到蕭凱鋒，見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住了。
“肅親王有話要說？”蕭凱旋問。
“嗯……我道攝政王有何本要奏，原來是請客。有關家宴的事，怎好在朝上講呢？”蕭凱鋒亂扯了幾句。
“趁著皇上、太後以及各位王爺們都在，本王正好一齊邀請了。你難道希望本王說些別的什麼嗎？”
“有什麼別的好說？新年伊始，萬象更新，大蕭四海升平，吾皇福澤深厚，又得……”蕭凱鋒好一通吉祥話羅列下去。
蕭凱旋卻懶得聽了，不等蕭凱鋒說完，就拱手向皇上道：“皇上，臣的話說完了，若還無人奏本，就退朝吧！”
皇上宣布退朝，太後把蕭凱旋找了去。
許久不曾謀麵，太後靜靜地把蕭凱旋端詳了好一陣子。
他泰然自若地坐著，目光不去回應。
“凱旋，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他淡淡地說。
“你突然上朝了，怎麼也不提前知會哀家一聲？”
“本王忽然心情大好，來不及告知太後。”
“琳琅有喜了？”太後大膽猜測道。不過，她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別扭，顯然蕭凱旋早朝上的臉色是心情大不好。
“沒有。本王壓根沒打算要孩子，免得累贅。”他想，月琳琅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身孕，沒有就沒有，他認了。此生，有她就好。
“那你喜從何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竟不能與哀家說？”
“沒事。”
“那哀家就隻好猜，你同琳琅吵架了。”
“怎會？太後明日過府一敘便知。”
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太後也就不問了。略過他的脾氣，她把當朝的大事向蕭凱旋提了提，蕭凱旋竟然全部知道。
“哀家不論你為何負氣，隻要求你既然有心回來，就好生輔佐皇上。另外，哀家覺得，肅親王把財政調理得妥妥當當，這是他的強項。你就幫助皇上掌理軍隊事務吧，這是你的強項。”
蕭凱旋當然聽得出太後的言外之意。現在幾乎是大蕭國邊境最安寧的時期，西涼被他打軟了，北夏和南遼的國主均願意給他蕭凱旋麵子，可以說掌理軍務就是個閑差，幹不幹兩可。
“太後真是心疼本王，本王已經痊愈了，不論軍務還是財政，本王都料理得起。肅親王替本王奔忙了這好幾個月，明日本王會好好感謝他。”
“可哀家認為，每個人的行事方法不同，肅親王這邊才剛剛理順，不如……”
“本王明白了，太後的意思是讓本王模擬肅親王的方式，按照他的風格去執掌財政。好，本王會虛心地向肅親王學一學。”
“嗯。”
其實，太後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而隻是想讓蕭凱鋒繼續管理財政事務，也好把蕭凱旋原有的權力分流。然而，蕭凱旋實在可怕，她幾乎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對她而言，他如同一座會移動的隨時會爆發的火山，不論何時何地，隻要他想燙死誰，那人就一準體無完膚。她才不要做這樣的倒黴蛋，權宜之計就隻好順應了他。明日，總該有個答案，她倒要看一看體無完膚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