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失魂落魄道:“我倒真但願,我有任何不測,你便可以放開手腳做自己的事。”
“我上一次在這裏跟你說的,都白講了嗎?你休想甩開我,即便是死!”
“凱旋,想來,我們彼此相愛相守,原就是這世上最美妙的事。然而,事實上,我們根本無暇享受這份天賜的厚愛,我們一直在疲於奔命似的躲和逃。我那麼想幫你,卻那麼無能為力。珠兒不一樣,她可以真正幫到你。”
聽到這裏,蕭凱旋不由得緩和了語氣,極盡溫柔地說:“琳琅,你已經幫到我了。無論是趙崇輝,還是展北望,都是你在幫我擋。”
“我可以幫你擋一次,兩次,甚至八次、十次,卻不可能是一輩子。”月琳琅悲哀而絕望道,“我真恨不得自己就是百裏明珠!”
“我要的不是百裏明珠,我要的是你!”他再度收斂起激動的情緒,耐心道,“我愛你,不僅是因為你的美,還有你過人的膽識與品質。原諒我的自視過高,這世上配得上我蕭凱旋的人本就不多。你就是天賜的寶貝,我非你不娶。”
這一番話勢必令月琳琅內心動容激蕩,然而她並不能被這樣好聽的情話衝昏了頭腦。一路上,她沉默得很。蕭凱旋的情緒自然更是糟糕,因而也緘默不語。
走這一路,蕭凱旋把憤怒、抱怨統統都消化完了,回到攝政王府,他對於月琳琅的擅作主張一點微詞都沒有。而月琳琅卻對紅袖、紫雲、天香和楊荔兒的泄密頗為不滿,顧不得跟蕭凱旋一同回上林苑,便興師問罪去了。
那四個人原本就被蕭凱旋冤枉了一回,現在又被月琳琅興師問罪,她們真是叫苦不迭。楊荔兒出麵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王妃,王爺一心係著王妃,才會心有靈犀,自己猜到了您的去處,我們四個真的半字都未透露。”
月琳琅這才知道,自己怪錯了人,也更加明白了蕭凱旋的一番苦心。她回到上林苑,沐浴更衣之後,在鏡子前,梳理著發梢,滿腹心事不知當如何向他開口。
鏡子中忽然浮現一張英俊絕倫的麵龐,磁性的聲音環繞在耳邊,“別太為我擔心。此前我們不是說好要為師尊尋靈藥去嗎?記得嗎?”
“記得。可是,一則,你師伯外出多時尋藥未果,咱們不如他通曉醫理,又沒有他的功力,想必更加難以尋到靈藥。二則,你在朝廷還肩負著重責大任,日理萬機,哪裏走得開?”
蕭凱旋正要說什麼,隻聽外麵有人通稟說太後到了。
“瞧,你多忙啊!”月琳琅感歎道。
蕭凱旋微微扯了扯唇角,不置一詞地走開。
蕭凱旋給太後行大禮參拜,平身之後卻聽太後問:“攝政王妃呢?哀家今日是來找她的。”
“太後找她何事?”
“這不勞你問,快讓她來見哀家。”太後冷聲言道。
蕭凱旋無奈,去喚月琳琅來同太後單獨見麵。
月琳琅的頭發還濕漉漉的,而麵見太後要注意儀表,因而她“磨蹭”了好久才現身。
“好大的架子。”太後冷眼瞥著她,哼唧道。
“妾身拜見太後,太後千歲。”
“平身。攝政王妃,哀家當初把你送到這裏來,就是想讓你好好地陪伴攝政王,並且規勸攝政王。如今,你的確是好好地陪伴著她,但是哀家認為你對他的規勸太少。”
月琳琅聞言,不知蕭凱旋又做了什麼令太後惱火的事,忙道:“還請太後明示。”
“他入宮述職那日,皇上說了他幾句,他便耍性子,不幹了。”
不幹了?月琳琅聞言一凜,這難道又是欲擒故縱嗎?這一路上,她隻顧著自己心情差,都顧不上問他那日入宮的情形。隻當他是安安穩穩地過了皇上的那一關,誰知道……
“太後恕罪,妾身離家多日,這才剛剛回來,並不知道攝政王與皇上之間發生了什麼衝突。皇上是因為召回令的事責問了攝政王,還是因為對北夏一役折損了兵力一事?”
“二者兼而有之。然而,攝政王不該因為皇上的幾句話,便置一國而不顧吧?你說呢?”
月琳琅心道:蕭凱旋,你捅婁子了也不主動報備一聲?!她連忙言道:“太後所言極是!”
“所以,哀家希望你能勸一勸他。皇上就是看不慣他那股子傲慢的勁頭,更何況他這一次的確是出了差池,因而你就讓他在文武百官麵前給皇上低個頭吧!”
低,個,頭……還是在文武百官麵前?!月琳琅不由得暗暗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