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凱川為蕭凱旋挑選了一隊精銳的人馬,送他和月琳琅迅速撤離。
蕭凱旋聽月琳琅把王起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蹙眉道:“兵部這幾個都不能留。本王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卻自尋死路。”
“他們的確有很大嫌疑,都被派來戍邊,命運相同,難免相互勾連。這些人倒是不足為懼,隻是你想過如何麵聖嗎?”
“想過。”他麵色忽而一冷,聲音深沉地說。
看他仿佛不願多談的樣子,她便不再問了。
一路無話。
抵京之後,蕭凱旋稍事休整,便準備入宮麵聖。
月琳琅見他如此積極,心道他是有了充足的把握。於是,她斂起內心的擔憂,以溫婉的笑容送他出門。
蕭凱旋臨行前,牽起月琳琅的手,輕輕吻著,“等我,我很快回來。”
他走後,她才敢歎息出聲。雖然他似從前一般龍行虎步,然而卻再也不能傲然麵對周遭的一切。倘若再冒出一個趙崇輝、一個展北望、一個池遠峰,甚或一些她並不知道的高手,誰能保證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此時,月琳琅心裏驀地跳出兩樣東西,一個是聖靈果,一個是玄天訣。尤其是玄天訣,尤其是玄天訣!
蕭凱旋入宮雖然是午後,但場麵絕對比早朝還要熱鬧。文武百官一一列齊。這倒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因而他絲毫不驚訝,邁著沉著的步子進了大殿。
眾人再度見到蕭凱旋,赫然發現他又是往日那個生龍活虎、獨霸朝堂的攝政王了。在旁人的眼中和猜測裏,他甚至還恢複了不少內力似的。
“臣蕭凱旋參見皇上、太後,吾皇萬歲,太後千歲。”
“攝政王平身。”
蕭凱旋坦然與寶座上的皇上對視。才幾個月,這小鬼仿佛長大了似的,眉宇間的稚氣少了,那一臉陰沉的氣質越發地像他的老子蕭凱德。往日,蕭凱旋征戰歸來,他可不是這副樣子。
“攝政王,朕的三道召回令都召不回你,如今你總算是自覺地回來了。”皇上一開口便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皇上,臣在西涼收複了失地,正欲向前推進時,召令發到了臣手中。戰爭是不可能在中途停頓的,這不是寫奏折,說擱筆便能擱筆。”
“朕知道,你不僅收複了失地,還拓展了蕭國疆土,一路打到了最易守難攻的平關。你很了不起。可是,你打到平關又有何用?平關對蕭國這一麵是易守難攻,對西涼一麵則是易攻難守,你拿下一個根本守不住的地方,早晚是要被西涼奪回去的。你白白地浪費了我大蕭的兵力,還遲延了救援北夏邊境的時間,致使關口被破,死傷無數。這些,你都作何解釋?”
“皇上,對西涼,攝政王拿下平關,這是一功。對北夏,攝政王始終堅持按兵不動,高懸免戰牌,直到北夏易主、撤兵,這也算是他的英明決定呀!臣回想自己之前一再地反對於他,頓時覺得自慚形穢。”蕭凱鋒忽然站出來為蕭凱旋講話,而且語氣何等誠懇,完全不像是肅親王黨的首領,反倒像是攝政王黨的小卒。
蕭凱旋絲毫不意外皇上的那一番話,可他卻實在想象不出蕭凱鋒說這一番話的立場。此時此刻,他簡直想冷笑出聲來。
“肅親王,朕在問攝政王的話,你不用替他回答。”
蕭凱旋一臉漠然,悲喜不辨,聲音也是冷靜得聽不出一絲情緒,“臣此去征戰西涼,誓要踏平西涼的每一寸疆土。平關一過便是一馬平川,臣有意接連拿下幾城,仔細地建立防禦。然而,皇上的召回令一道接著一道,臣最終選擇撤兵,是為對吾皇的尊重。至於對北夏一戰的失利,臣不想推卸責任,但是臣必須要說,蕭軍當中出了內奸。王起,甚至或許有更多的人出賣了蕭國,導致北夏輕易攻入我大蕭疆土。”
“王起?此人何在?”
“被雷劈死了。”
“被雷劈死了?”皇上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麵帶幾分嘲諷。
蕭凱旋表情一絲不苟,回答道:“王起被雷劈死,這是營中眾所周知之事。事有湊巧,卻也是蒼天有眼。”
“就算王起被雷擊而死,你說他是內奸,有何憑據呢?”皇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