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下一片雨來,雨絲仿若扯不清的網,交織著這陣難以名狀的哀傷與為難。
他想帶她去避雨,她卻不肯挪步。為了不再誤傷她,他隻能陪她一起淋著。
雨中,月琳琅低泣道:“我們這樣太累了。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他倏然口吻激烈的命令道,“看著我!”
隔著一道雨簾,他的臉是朦朧的,那眸色卻異常清晰。月琳琅微微一抬眼,便被他堅定的眼光攝去了三魂七魄一般,雙眸再也移動不開。
“月琳琅,你聽好,自從你第二次踏入攝政王府那日,我就沒打算再放過你。不管有多累,我會一直纏著你,此生,你我之間再也解不開了!”
“你這是在耽誤你自己!”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
“不是解不開了嗎?我豈能不管?”她歇斯底裏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都這樣了,都這樣了,都這樣了!”
雨聲越來越大,淹沒了她哭泣的聲音。
“好吧!那你來管我好了!”借著滂沱的雨,他才敢在外麵說這樣的話,“你幫我把師尊救醒,如何?”
月琳琅倏然止了哭聲,眼神帶著幾分玄惑與迷茫地看向蕭凱旋,“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師伯找不到的藥,咱們去找。”他撫摸著她濕漉漉的頭發,親吻她的額頭,這一吻綿綿地,以撫慰她身體裏那顆焦灼不堪的心。“走吧,淋這麼大的雨,生病可怎麼好?”
月琳琅這才肯隨蕭凱旋挪了挪步子。
在四大暗衛的輔助下,他們很快便下了山。
馬車裏,蕭凱旋急忙催促月琳琅將濕透的衣服換下。不過,月琳琅還是很貼心地先幫他打理妥帖,自己才換了衣服。
“你的手好涼。”一雙小手細心地將一雙大手合入掌心,“對不起,我剛才完全失去了理智,竟讓你陪著我一直淋雨。這樣的陰雨天氣,你一定全身都在痛。”
他滿目感激地望著一臉悔意的她,眼眸微合道:“日後還有無數個陰雨的日子,你要陪我度過。”
逐漸恢複理智的月琳琅已經沒有方才那麼激烈的情緒,也能夠用頭腦好好地思考、揣摩蕭凱旋的心情。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以性命為賭注,才換來二人的相知相愛。性命都可以豁得出去,何況武功?
“你快說,醫百裏前輩的靈藥叫什麼,去哪裏找?”
“我問一問江師伯,再告訴你。”
“怎麼感覺我又上當了?”她翻了翻眼睛,一臉鬱悶,小手不由自主地在他的手心裏摳了幾下。
蕭凱旋朗聲笑了笑,一手挑著她的下巴,在那粉嫩的唇瓣上覆上一個深情的親吻。氣息流轉之間,他呢喃著:“一切都會逐漸好起來的。信我。”
原本合眼的月琳琅將美眸半睜起來,一點一點地感受著他眼底平和的情緒,任這種情緒緩緩地傳染給自己。
一切都會逐漸好起來的……
回到攝政王府,蕭凱旋即刻獲悉蕭凱鋒為了報掌摑之仇,已經派人上門來打鬧過三次。月琳琅聽到此事,頓覺頭大。
“我說什麼來著,他果然是會來尋仇的。”
“那就讓他來尋好了。我等著。”蕭凱旋半躺在龍鳳床上,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他剛剛回家,蕭凱鋒之流著實沒辦法破壞他心底的舒適與愜意。
“好吧,反正你自來是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不過,你關心過端親王的情況嗎?”
“他?應當沒什麼情況。”他淡淡言道。
“沒什麼情況?兩國開戰,總得有個戰報吧?沒什麼情況,是什麼情況?”
“按著我的計劃,他應該掛免戰牌。”
“什麼,什麼?免戰牌?”
蕭凱旋唇畔帶著幾分慵懶之相,聲音也是懶洋洋的,“免戰是什麼意思,娘子都不明白嗎?那就是……”說著,說著,他就打了個哈欠,“就是不同意開戰的意思。娘子,你困不困,陪我來歪一會兒可好?”
“我不困。你睡吧!”
蕭凱旋倏然換了一張萌萌的臉,以撒嬌的眼神望向月琳琅,“可是,我想你。”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我吃你這一套嗎?”
“吃啊。”他笑眯眯地望著她。
“去!”她瞪他一眼,嗔怪道,“沒個正經。”
“你上來,咱們說點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