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被蒙在鼓裏,因而看不懂他傻笑什麼。他那喜滋滋的樣子,真是令人費解。罷了,他想要“蠻幹”、“硬來”,她一定是攔不住的。她能夠做的,隻是要求他,“無論如何,你要答應我,如果在你養傷期間,北夏與蕭國開戰,你不準出戰,派別人去。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一輩子都不理你!”
“好吧,我答應。”他笑嗬嗬道。
月琳琅這才稍稍地放下心來。
蕭凱川入宮不久,便用強硬的手段囚禁了雁遠山。此事看起來並不比蕭凱旋之前在沁涼山莊詐死時輕鬆多少,驚得皇上與太後直接“殺奔”攝政王府。
蕭凱旋已經算到了這一步,因而月琳琅讓他休息,他卻根本沒躺下。他就坐在院子裏一棵大榕樹下麵,一邊乘涼,一邊等著有人來興師問罪。
“攝政王,你怎可指使端親王闖下此等大禍?!”太後沒有任何鋪墊,開門見山地罵道,“你膽大包天,全然不把哀家和皇上放在眼裏了,也置蕭國於不顧了嗎?”
“皇上、太後,恕臣重傷在身,不能全禮。”蕭凱旋淡定言道,“那雁遠山欺人太甚,臣不做出個樣子來,北夏便以為臣真的好欺負。他昨日欺臣,難保明日不會欺君。因而,此人絕不可輕縱。臣之前已經向太後提議囚禁雁遠山,太後不允,但臣作為攝政王,不能不如此為之,哪怕是違抗了太後的心意,但臣必須對得起祖宗留下的這份基業。”
這一番話說得何等漂亮!若是換做往日,太後跟皇上都會覺得,攝政王此言極是。而現在,他們看著蕭凱旋慘不忍睹的樣子,如何也不可能讚同他分毫。
“四叔,你被打成這樣,還能領兵打仗嗎?”皇上問。
“回皇上,臣休養一段時間便會痊愈,領兵絲毫沒有問題。”
“北夏會等你休養一段時間嗎?”太後忍無可忍道,“攝政王,你醒醒吧!”
“我大蕭國兵多將廣,也不一定非要本王親自出戰。年初時,蕭凱鋒領兵,大獲全勝,回來就被抬為親王,不是嗎?”蕭凱旋講話帶著明顯的不滿。
“既然你提到了肅親王,那麼好,哀家正要問一問你,到底是誰把他閹了?”
蕭凱旋嘴巴張得圓圓的,裝作震驚的樣子,呆了須臾才道:“太後說肅親王被怎麼了?閹了?臣怎麼不知道?”
“就在哀家中毒的那天,當時你就在宮中,又豈會不知?”
蕭凱旋一臉無辜狀:“臣真的不知道。那日,臣請來逍遙子為太後和琳琅解毒,哪有精力看著肅親王呢?再說,臣也沒有保護他的義務呀!仔細想一想,那肅親王玉樹臨風,不知欠下了多少風流債,他的冤家債主太多,要找到凶手,恐怕很難。”
“那日,肅親王等人抓住了月琳琅的不軌行徑。過後,肅親王便遭遇不幸。此事,你攝政王府嫌疑甚重。”
蕭凱旋目色平靜地望著太後,“太後這個時候跟臣算計這些,是想換回雁遠山?人已經被囚禁了,即便是再放出來,也於事無補。況且,皇上在此,太後說這些,是否不太妥當?”
從前,蕭凱旋在太後麵前出言不遜時,總還是背著人的。如今可好,他真是越發的放肆了!太後頓時氣得玉顏泛紅,額角突突直跳,“哀家是在月琳琅的月之城堡中毒,此事她必須給哀家交代清楚!蕭凱旋,今日你無論如何也護不住月琳琅了!”
“太後中毒一事,臣可以解釋得很清楚。琳琅作為受害者,根本不知道其中原委。太後可還記得自己曾經生過一場大病,服下千年冰蓮才轉危為安?”
太後沒好氣地問:“你提這件事做什麼?因為你為哀家找到了千年冰蓮,所以哀家就要赦免月琳琅嗎?”
“那千年冰蓮的確是盜來的。青峰堂堂主池遠峰為此對臣懷恨於心,卻又奈何不了臣,因而就在太後和琳琅的茶裏分別下了毒。”
“攝政王的口才向來令人佩服,難得故事也編得如此周全。”盛怒之下,太後不依不饒,厲聲命令道,“來人,捉月琳琅回宮問罪!”
眼看著一隊禦林軍站在麵前,蕭凱旋神色鎮定,看不出一絲慌亂,與往日那個暴戾的性子相比,他簡直溫柔似水。
月琳琅一直躲在房間裏聽著外麵的動靜。聽到太後要拿她泄憤時,很奇怪,她心裏竟毫無畏懼。蕭凱旋武功天下第一時,她都不曾有過這份坦然。在蕭凱旋身負重傷之後,她卻臨危不懼了。沒有理由地,她完全相信蕭凱旋能夠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