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冷冷地瞥了蕭凱旋一眼,一隻胳膊緊緊攀住雁逸寒,生怕身後那隻受傷的猛獸會撲上來將她撕裂。
二人逍遙自在地消失在蕭凱旋滿是傷痛的視野間。蕭凱旋握著拳頭,渾身都在發抖。隻要一息尚存,他便不能失去月琳琅。
是夜,蕭凱旋與雁逸寒在涼亭裏相遇。事實上,雁逸寒等的是月琳琅,而蕭凱旋讓追影製住了月琳琅,由他前來赴約。
雁逸寒一見蕭凱旋頂著那張半夜出來能夠嚇死人的麵孔,臉色立時一冷,眸光分明在說,怎麼會是你!
“師弟,”蕭凱旋微微扯了扯嘴角道,“我既然來了,你不妨聽聽我的想法。”
“想要回月琳琅?”雁逸寒一臉不耐煩道,“師兄,師弟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總不能連個謝字都沒有,就帶著美人拍拍屁股走掉了吧?”
“我感激你念在同門之誼的仗義相救,這份恩情,你放心,我會牢牢記在心裏。至於月琳琅,你不能娶她!”
“為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琳琅也願意嫁我。”
“琳琅分明是求你救我,才違心答應的吧?由此,你就應該知道,她的心還在我這裏。”蕭凱旋自信滿滿,以不容質疑的口吻分析著,“我們夫妻之間鬧別扭,師弟你趁機橫插一杠,真的不君子。再說,她心裏有我,即便跟你成親,也是心猿意馬。以師弟之資質,何愁找不到一傾心相愛的絕色佳人?”
“師兄,你善攻人心術,我向來是甘拜下風的。”不管心裏多不高興,雁逸寒仍舊麵色從容道,“但是,月琳琅絕非其他絕色女子可比。我還是不想放棄。”
“我會讓你放棄的。”蕭凱旋眸光忽然一亮,令人望而生畏。
蕭凱旋的內力被展北望奪走大半,其餘的被雁逸寒統統吸盡,而那獨霸天下的氣場卻是如何都散不去的。這一點令雁逸寒欽羨不已,於是心內不由得猜想蕭凱旋究竟憑什麼?
“師兄,”雁逸寒負手而立,平靜地望著天上皎皎的月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內力盡失、身負重傷?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在北夏?你是不是忘了這天下有多少人想取大蕭國攝政王的性命?”
蕭凱旋明白雁逸寒的意思,他當然知道,隻要雁逸寒知會北夏國主一聲,他頃刻間便被剁成肉泥。隻是,念在同門之誼,不到逼不得已,雁逸寒不會不給他留一條活路。況且,四大暗衛都在,他何懼之有?蕭凱旋笑聲清朗,有力言道:“多謝師弟的提醒。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隻是……師弟,你清楚自己的處境嗎?”他的話意味深長,將問題回拋過去,讓雁逸寒不由得微微一怔。
“師兄所指為何?”
“北夏太子如今已在出使蕭國的路上,說不定明日即到。你與太子的關係,我是知道的。太子去蕭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雁逸寒進一步驚訝,蕭凱旋淪落到如此田地竟還能洞悉一切,“師兄,請繼續說下去。”
“以師弟的七竅玲瓏心,一定不難猜到太子的用意就是為其登基鋪路。他許過我黃金千萬、連城十座,隻要我在他登基的路上扶一把。”觀察著雁逸寒愈發堅硬的臉部線條和緊緊握著的鐵拳,蕭凱旋不慢不急道,“北夏皇子雖多,出眾的卻不過三人,師弟你各方麵都勝出太子一籌,隻可惜不是嫡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早就是太子的眼中釘了。”
“這又如何?我又不與他爭較什麼江山社稷!”雁逸寒冷哼了一聲,被蕭凱旋看穿了之後,他再也不把眼光對視過去。
蕭凱旋一臉了然地笑道:“是啊,師弟是天下第一君子,怎會與太子奪位?對了,你聽說過展北望這個人嗎?”
“仿佛太子新近將此人收歸門下,待遇豐厚。”
“看來,你還是很關心太子的。”蕭凱旋輕聲笑道,“展北望的武功遠在你我之上,我這一身的傷痛全都是拜他所賜。太子收他的用意,就是為了等你奪位之時,將你一網打盡!”
“你是什麼意思?我都說了,我無意與太子爭較江山!”雁逸寒急赤白臉地低吼了一句。
“哦?”蕭凱旋故作失意道,“果真如此,那我真的換不回琳琅了。我乏了,回去睡覺。”
蕭凱旋言罷,艱難地撐著身子,要起身離開。就在他轉身的刹那,身後的雁逸寒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