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用口哨給了另外三人一個訊號,頓時一陣巨響,煙霧升騰。月琳琅被嗆得快要窒息了,再睜開眼睛,麵前竟是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是一個山澗,溪流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屬下用煙霧離散了展北望等人,此地應是安全的。主人撐不了多久了,請王妃取些水來,屬下等即刻為他療傷!”
月琳琅用大片的葉子盛了溪水回來,追魂把所剩無幾的藥丸全部拿了出來,就著水逼蕭凱旋咽了下去。而後,那五人團坐,逐一與下一個人手掌相合,月琳琅站在附近明顯感覺到了一股股熱流在周遭翻湧。
禍害活千年,他一定是不會死的。月琳琅焦灼地望過去,卻幫不上一點忙。
兩個時辰之後,陽光照進了山澗。
噗——追影和追風同時湧出一口鮮血。
“怎麼?”月琳琅驚懼道,“你們救不了他?”
“王妃放心,屬下等拚死也要救活主人!”追影緊緊地擰著眉頭道。
不知不覺,日上三竿。追影等人渾身濕透,個個疲態盡現。
見蕭凱旋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紅潤,眉頭也稍微動了動,月琳琅驚喜道:“他似乎緩過來了!”
蕭凱旋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喑啞道:“有勞四位。”
那四人收手,緩慢調息,回道:“主人,吉人自有天相!”他們的言外之意是,並不認為他能活下來,誰讓他一日之內拚命兩回!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盯在她身上。見她欲上馬,他頓時欠著身子,想追過去。
“主人,您不能動!一個時辰之內,萬萬不可移動,否則神仙難救!”
“琳琅,琳琅!”蕭凱旋坐在原地,痛苦地搖頭,“你們四個快去攔住她!”
“王妃!”四人將馬上的月琳琅緊緊包圍,“請下馬。”
月琳琅知道他這四大暗衛的厲害,遂毫不固執地下了馬。她一步一步走近蕭凱旋,低聲言道:“讓他們走開,如果你不想在屬下麵前顏麵盡失。”
蕭凱旋一揮手,那四人便消失了。他仰望著月琳琅,珍寶般地凝視。
“琳琅,請你留下。你我既然攜手生還,還有什麼理由能夠拆散我們?”
“留下?繼續做一個可笑的傀儡,然後在關鍵時刻被你棄如敝屣?”月琳琅眼中噙著淡淡的淚光,俯視下去仿佛看得格外清晰,“我有我的自尊和驕傲,這些都不容許你一次又一次地踐踏!既然愛她,你就專心愛到底,孤老一輩子,這樣……或許,我對你還有幾分欣賞。”
“不,琳琅,琳琅!”他顫抖地抓住她的手,“我從前的確是愛靜儀,我處處嗬護她,這是兒時便養成的習慣。如今,我隻想和你攜手一生一世,再也不會戀慕她人了!”
“有人說,一件事情堅持二十一天就會變成習慣,而你卻堅持了十幾年!別說你不愛她了,我不信!”
“你留下來,我證明給你看!”
“那你現在回答我一個問題,時光倒流,你會把那顆唯一的解藥給誰?”
他神情一滯,目光幽邃,徐徐言道:“靜儀是太後,責任太多,她不能丟下八歲的皇上不管。其實,我帶著逍遙子趕回宮中,那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什麼叫我不見了?我是被蕭凱鋒……”月琳琅羞憤地握緊了拳頭,咬著牙卻忍不住心頭的悲憤和眸中決堤的淚。
“對不起,對不起!”他傷心地握住月琳琅的手,“都是我的錯。任何解釋都是多餘的,都會讓你更難過。琳琅,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月琳琅哀歎一聲,淒婉言道:“我不怪你了。你隻是遵從自己的心,選擇自己的愛而已。隻是,我必須離開。我再也受不了當傀儡的日子,哪怕隻是一個瞬間,我都不要!”
“琳琅,你不是傀儡。從前,我也以為我會愛靜怡一輩子。遇見你之前,我真的從未對除他之外的任何女子動過一絲感情,可認識你之後,我的心竟漸漸地變了。隻是,我一直不能坦然地麵對這個變化。其實,我與靜怡為此吵了很多次,她都看出我變心了,我卻……怪我優柔寡斷,怪我,都怪我!”他言罷,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你打吧,我走了。”
“不!琳琅,別走!”蕭凱旋拚命拉著月琳琅。
“放開我!忘了你的暗衛們怎麼說的嗎?你若再動,性命難保!”
“我願意為你死。事實上,若是救不了你,我根本沒打算從展北望府中活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