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似乎提醒了他什麼似的,他忽然就停下了筷子。曾幾何時,他真心誇獎過她?!奇怪了,他居然誇獎她,哈!
“攝政王怎麼不吃了呢?”
“你也吃一點啊,別跟木樁似的踔著。”他一定要這樣講話,才覺得自己還是自己,身旁的月琳琅還是月琳琅。
兩人共進午餐,月琳琅聽蕭凱旋講著科舉舞弊案的樁樁件件,其間還算愉快。用過午餐,二人攜手到虎林裏走了一圈。
記得第一次來到這裏,是蕭凱旋領她來看被老虎啃剩下的骨頭渣子。仿佛一轉眼,她竟已經是他的攝政王妃了。彼時,她還心慌意亂,而此刻已坦然許多。
“甄正義,被任命到吏部做司務了。”蕭凱旋想起什麼,就說什麼,“那日殿試,他發現了皇上就是纏著他的那個男童,因而分了一些心思。”
“所以,攝政王覺得他本來可以考得更好?”
“本王沒這麼說。”
“那麼,攝政王想說的是?”
“你覺得楊荔兒與他般配嗎?”
“怎麼?攝政王要做媒?”月琳琅第一個反應不是此二人般配,也不是此二人不般配,而是她將失掉楊荔兒這個剛剛建立信任且關係融洽的朋友兼幫手。
“看你的樣子,是覺得他們不般配?本王不能一直將楊荔兒留在府中,這遲早會被人詬病。本王原想著,這屆科考之後便為她尋個狀元之才,也算對得起楊太醫費心為你把脈。既然你覺得他們不般配,那本王再想一想吧!”
“琳琅問一問荔兒的意思吧!畢竟他們也是見過的,先聽一聽荔兒的想法吧。”
“好,此事便交予你了。”
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月琳琅沒想到蕭凱旋還懂得尊重當事人意見。細琢磨,她才懂得,他一定是因為自己無法與太後成就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童話而抱憾,因而對他人之婚姻才更加體貼一些吧。既然如此,具有現代愛情觀的月琳琅哪裏還好意思拖著楊荔兒的大腿不放呢?
涼風陣陣,月琳琅忽而打了個寒噤。蕭凱旋將她圈在懷中,商議道:“咱們晚上吃涮鍋子,你覺得如何?”
天呐!爺您又餓了嗎?剛出來遛個彎,那些午飯就都消化下去了?月琳琅嘴角微微一抽道:“攝政王,您的晚飯是否應該同紅袖她們三個商量商量呢?”
蕭凱旋就是不願意再同紅袖三姐妹吃飯,才要月琳琅相陪,誰知道她還不懂得下這個台階!這女人真是沒救了吧?其實,他好像也沒救了。從相識開始,他便被她“醜陋”的吃相吸引了,而後來,看她吃飯也成了他暗藏在心底的一種偏好。吃涮鍋子,身邊光是繞著三個妖豔的女子有什麼意思,一定要對著一個不顧形象的小潑婦,那才吃得爽,吃得香……
蕭凱旋一個不開心的眼神,便讓月琳琅知道自己又觸犯了他。可是,不觸犯他,還能怎麼辦呢?她總不能讓自己被紅袖那種女人瞧不起吧!於是,她不得不說:“攝政王有所不知,皇上將攝政王留在宮中之後,第二天紅袖、紫雲、天香便質問琳琅,說琳琅輸不起。”
他諷刺地笑道:“你還輸不起?你敢把蕭國攝政王當賭注,這荒唐的事也隻有你月琳琅幹得出來。”
“事已至此,就請攝政王成全琳琅的麵子吧!”
“本王成全你的麵子?好啊,那你告訴本王,誰來成全本王的……”心?,他想用這個字,卻又覺得莫名其妙,因而改口道,“你倒是說一說,誰來成全本王呢?”
月琳琅啞口無言,十分無助地看著蕭凱旋。她當然知道自己很荒唐,不過到底是得願賭服輸的。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歎道:“好吧,本王就成全了你。將來,你也得成全本王。”
又是一陣涼風,吹開了他的懷抱。二人之間,終歸有一些不歡而散的味道。
當晚,月琳琅同楊荔兒共進晚餐。她將甄正義被安排到吏部的事情說與楊荔兒聽,並仔細地觀察楊荔兒的神色。
“是嗎?”楊荔兒口氣平淡,然而方才瞬間微亮的眼光,還是被月琳琅捕捉到了。
“荔兒,你覺得這位狀元郎怎麼樣?”
“什麼?”楊荔兒故作不知,“王妃說他什麼怎麼樣啊?荔兒同他不熟。”
“我還以為你同他有過幾麵之緣,或許會有幾分好感呢!”
“哪兒有,哪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