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斬釘截鐵道:“娘,此事免談,他們害女兒受千人所罵萬人所指,女兒沒有理由原諒他們!”
“你聽娘說完,他們不是平白地來求情,他們說鬧事另有主謀。”
“哦?主謀是誰?”
闌珊輕輕地向月琳琅耳語道:“是玉柳之兄,李文豪。他慫恿了雲秀娘家,還使錢雇了人來造聲勢。”
月琳琅呆愣了一會兒,“就是那個吏部侍郎李文豪嗎?”
“正是。”
“怪不得!女兒一直奇怪,為何不起眼的雲秀娘家那麼憤憤不平,家世顯赫的玉柳娘家卻沒有動靜。原來如此……”
“他們提供這個線索,也該減刑的。隻是,他們深深畏懼李文豪的勢力,唯恐引火燒身,不敢向順天府供認。所以,琳琅,你要不要在攝政王麵前簡單地說個情,從輕發落了雲秀娘家?”
“攝政王極不好說話,女兒沒什麼把握勸得動他。”
闌珊聽月琳琅的口氣,似乎此事沒什麼希望,但是好歹也要讓月琳琅向蕭凱旋提上一提。最終,月琳琅還是答應了闌珊。
是夜,月琳琅想著自己明日要去監考的事,總想早一些休息。左等蕭凱旋不來,右等蕭凱旋不來,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派人去尋蕭凱旋好久,她才知道他正與紅袖、紫雲、天香在天舞雲袖對酒當歌呢!事不宜遲,她帶上楊荔兒,一同前往天舞雲袖。
此時,紅袖、紫雲、天香三人正把新近學來的西域舞蹈呈現給蕭凱旋。品著西域的烈焰,看著三女妖豔惹火的舞姿,蕭凱旋正樂在其中。
月琳琅的出現,沒有打斷那三人的舞步,也沒有破壞蕭凱旋的好興致。蕭凱旋見她來了,便招呼她一起上座道:“琳琅,你來。”
月琳琅盯著那西域舞蹈看了幾眼,才邁著沉穩的步子來到蕭凱旋身邊。
“這酒不錯,可惜了你不能喝。”蕭凱旋舉起如烈焰般奪目的葡萄酒。
“攝政王,能否先讓她們停一停,琳琅有事想說。”
“紅袖,你沒跟上節奏呀!”蕭凱旋的眼光很難從三女身上剝離似的,半天才問月琳琅,“啊?你剛才說什麼?”
“妾身想與攝政王聊一聊。”
“一會兒咱們回上林苑聊。”
你跟她們三個玩得如此嗨皮,還想跟本姑奶奶回上林苑?!月琳琅心裏突然躥起了一簇小火苗。她忽然很想躲開這裏,求什麼情啊,罷了!可是,她剛起身,便被蕭凱旋捉住了手。
“哪去?”
“回去睡覺。”
“你不是有事嗎?”
“現在沒有了!”她用力抽出手,大步走開。
當月琳琅走到戶外的時候,密集的小雨自天空灑落。楊荔兒去取傘,她獨自一人站在陰冷的雨夜之中,不禁搓了搓手臂,心裏的小火苗漸漸地被雨澆滅。
真是好笑!自己方才莫名地生什麼氣呢?蕭凱旋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嗎?他和紅袖、紫雲、天香本就是一路。這有什麼可氣的?
此刻肩頭忽然加了一件衣裳。月琳琅能感覺得到來自身後的氣息是蕭凱旋的,遂沒有回頭,冷冷地問道:“攝政王怎麼不去看舞蹈?”
“本王來聽一聽你想說的事。”他親昵地將她圈在懷中,在她耳根低聲喃喃道,“是不是想本王了,嗯?”
聽了他的話,月琳琅好想把晚飯一股腦地吐出來才好。什麼?想本王了?呸呸呸!她渾身發冷道:“攝政王誤會了。”
“別不承認。你的臉上都寫著呢!”
為了不讓他繼續無賴般地誤會下去,她索性轉身正視他,表達了真實的來意,“琳琅想了一個下午,覺得雲秀死得淒慘。她到底不是真的加害攝政王的骨肉,自己卻被野獸分食,也難怪她的娘家有氣難平。冤家宜解不宜結,琳琅懇請攝政王從輕發落他們吧!”
“就這個?”他的聲音明顯地冷淡下來。
“是的。懇請攝政王考慮一下雲秀娘家的感受。”
“你能不能也考慮考慮本王的感受?”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凝視著她那一臉的淡漠。
她一本正經地回答:“琳琅仔細考慮過攝政王的感受,因而才識趣地退出天舞雲袖。琳琅來的不是時候,王爺還是進去欣賞舞蹈吧!方才說的事,等王爺有空再考慮也不遲。”
“本王已經考慮好了,姑息養奸就是自掘墳墓!”言罷,他轉身回了天舞雲袖。
一瞬間,歌舞、歡笑聲又起。
楊荔兒執傘上前,為月琳琅遮雨,“荔兒方才見攝政王在,就在一旁呆了一會兒。王妃,攝政王他這是?”
“沒什麼。咱們回上林苑。”月琳琅舉步便走,肩頭的那件衣服滑落在淒淒的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