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王妃換一隻手。”
楊太醫的話打算了月琳琅的憂思。她不禁又抬眼望了望俯身伴著自己的蕭凱旋,此時蕭凱旋的眼睛裏已經沒了笑,隻是專注地凝視著楊太醫。
楊太醫一睜眼,正對上蕭凱旋的目光,那一瞬而過的神色隻有對麵的人才懂。
楊太醫撤了絲絹,麵色平和道:“攝政王妃的胎象穩固,請王妃安心。隻是,頭三個月裏仍以靜養為好,因而微臣建議攝政王妃少走動,多休息。”
啊!啊!啊!月琳琅忽然有了中大獎的感覺,卻隻能在心裏狂喊,臉上還要繃得住才行。於是,她暗地裏使勁抓著裙子,勉強地穩住了大笑不止的心理,笑不露齒地點了點頭,“多謝太醫。”
“可是看仔細了?”太後問。
“回太後,微臣看得很仔細。”
“好,你下去為暖晴開方抓藥吧!”
“是,臣告退。”楊太醫站起身來,弓著背退了出去。
蕭凱旋望著楊太醫的身影,一臉輕鬆狀。
蕭凱清心裏麵窩火,臉上卻帶著笑說道:“四嫂果真是與眾不同,下水、上樹都難不倒,更難得的是胎象一直穩固。”
“下水?”蕭凱旋的眼睛立刻大了一圈,“她何時下過水了?”
蕭凱清神情一滯,複又故作尋常道:“聽說而已。”
“聽誰說的?”蕭凱旋剛剛擺平了一樁事,立刻來了精神,今日非要與蕭凱清爭較一番。
“我猜的。”蕭凱清隨便回答了一聲,別過臉去,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
“你是猜的,還是親眼目睹?”
“當初,四哥不是派人在半月湖中打撈嘛。事後,我亂猜的。”
“好了,你們兄弟兩個說那些個過往又有何用?”太後在中間調和道,“胎象穩固才最是重要!今日大喜,哀家不想聽你們爭吵。這裏還坐著兩個有身孕的,一定都很累了。哀家也乏了。都各自回了吧!”
就這樣,一眾人散了去。
月琳琅隨蕭凱旋走出鬆鶴園,幾縷清風飄過,她不禁問道:“攝政王,風沒停啊?”
蕭凱旋倏然駐足,麵帶笑意,輕輕地摑了摑她的頭,“你想問什麼,晚上再說。”
他眸子裏那狡黠的光,她看在眼裏覺得極不舒服。他為何要晚上才公布答案?聽他那口氣吧,哼,一準又在打她的主意了!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他便笑得更加開心了,吩咐道:“你先回去歇著吧。本王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晚上見。”
是夜,月琳琅正對窗望月。昨日那麼狼狽的她自然是無心賞月的,今日躲過一劫,心情大好,遂起了賞月的興致。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果然不假!不久,她便信步出門。太醫都建議她少運動,多靜養了,想至此,她也不好溜達出去太遠。吃一塹,長一智,月琳琅走了幾步,便回到院子裏的長廊上坐著去了。
不多時,蕭凱旋迎麵而來,見她呆呆地坐著,便笑道:“怎麼還出來等本王啊?”
誰等你了?臭美!月琳琅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不敢說。畢竟,她還記得昨日自己做了些什麼,還記得蕭凱旋是怎麼火山爆發的。於是,她抿唇笑道:“是啊,閑著也是閑著,琳琅出來等王爺。”
他報以一笑,扶起月琳琅,溫柔道:“別在這吹夜風了,孩子要緊,回房吧!”
回了房,蕭凱旋神情一正,低聲言道:“這個孩子不能留了,明白嗎?”
他的意思是?月琳琅怕自己錯解了他的心思,遂問道:“琳琅愚鈍,還請攝政王明示。”
“你愚鈍嗎?怎麼本王看不出呢?”
“當真愚鈍呀!”
“哦,你白天好像有一事不明,想要問本王,是吧?”蕭凱旋倏然一笑,露出白牙森森。
“沒有吧?”
“那你為何說自己愚鈍?”
月琳琅想溜,卻快不過鬼魂的腳步,三兩步被他追了上來,一下子撲倒在床。
被壓在下麵的月琳琅急急言道:“好吧,琳琅想了一個下午也沒想出攝政王與太醫的啞謎是個什麼意思。”
“待會兒,本王會告訴你的。”他悠然地說著,像美餐之前饒有耐心的野獸。
隻見蕭凱旋埋首而來,月琳琅急忙又道:“攝政王對琳琅恩重如山,幾次三番地救琳琅於命懸一線之間。今日,琳琅又得攝政王搭救,對攝政王過人之謀略深表崇拜……”
“你少給本王戴高帽!”蕭凱旋翻身坐起,輕哼一聲道,“誰讓你昨夜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