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後點名,月正英急忙跪地言道,“微臣對皇上的衷心天日可表,豈會知情不報?隻是微臣一直相信臣的三夫人闌珊性情純良,從未疑惑有他。如今鑄成大錯,這實在不是臣的本意呀!這當中,或許……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吧!”
“哪來的誤會?”蕭凱清陰陽怪氣道,“依本王對月琳琅的了解,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有問題,並佯裝不知,還企圖當上攝政王妃。太後,此女若是當上攝政王妃,說不定偽造個國璽,把整個大蕭國賣了,我們這群人還替她數錢呢!”
“你?!”月琳琅指著蕭凱清,恨不能再痛揍他一頓。甚至,她覺得自己最近的一切遭遇都應當算在此人頭上,因而打死他都不冤。
“景王言辭誇大了。”太後揚聲言道,“攝政王要娶的是攝政王妃,這不單關乎到攝政王本人,關乎到攝政王府,更關乎我大蕭一國。白虎星坐命的女子,萬萬不可為妃!況且,白虎星煞氣太重,累及龍體,哀家斷不能留。來人,將月琳琅綁了!”
月琳琅渾身發冷,她從來沒有感覺自己似此刻這般的孤獨,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她為敵,她是所有人急於處決的異類。既然她是白虎星,那麼誰也不敢娶過門。蕭凱旋大概就此心灰意冷,不再提娶她的事了。就連向來樂於助她的蕭凱川都沒再開口,她還能指望誰呢?跪在她身邊的親爹麼?可是,月正英早早地就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入虎口,不問死活了……
在被五花大綁之前,月琳琅為求一線生機,將隨身攜帶的玉佩拿了出來。她想,憑著皇上親賜的玉佩,應當可以爭得麵聖的機會。
太後卻不把那玉佩看在眼中,似是鐵了心要拿下白虎星問罪,於是厲聲言道:“白虎星衝煞皇上,哀家怎可再讓你去加害聖駕?速速綁了!”
“你還不肯說嗎?”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凱旋突然言道。他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月琳琅,一副焦急的樣子,可月琳琅卻不知道他所指為何。
月琳琅稍一呆愣的工夫,蕭凱旋已然來到她的身側,牽起她失了溫度的手。
月琳琅的心忽而暖了一下,不過她實在不懂他說的“你還不肯說嗎?”究竟是什麼意思。就在她遲疑之時,蕭凱旋十分有力地說:“你有了本王的骨肉,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她驚愕地抬頭望他,就在對視的瞬間,她真切地感覺胃裏一陣翻騰,確實有點惡心。可是,她哪裏懷孕了?蕭凱旋的胡說八道不僅驚呆了眾人,也將月琳琅說紅了臉。
“怎麼,你還要吐啊?這個時候再裝有孕在身,是不是嫌晚了點兒呢?”蕭凱清悠哉地說,“四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名水性楊花的女子大費周章呢?”
“裝的,還是真的,找太醫來把把脈就知道了。”蕭凱旋一臉從容。
月琳琅卻從容不起來,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太醫都是杏林中的高手,總不會連喜脈都把錯。於是,她局促地低下了頭。這在別人看起來倒像是因未婚先孕而有幾分難為情。
太醫們很快被傳了進來,輪流為月琳琅把脈。
月琳琅心想:莫非蕭凱旋臨時搞定了整個太醫院?這倒是有可能,他一凶起來,恐怕神仙都得繞著走。
“啟稟太後,微臣診斷,是喜脈。”
“是喜脈。”
“的確是喜脈。”
“喜脈。”
“……”
因為所有太醫一致肯定月琳琅身懷有孕,所以蕭凱旋振振有詞道:“依《大蕭律》,孕婦不問死罪。況且,她懷的是本王的骨肉。本王要這個孩子!”
蕭凱旋話音剛落,月琳琅竟不自禁地幹嘔了兩下,這讓她臉上很是尷尬,心裏更是糊塗。
太後半天未做聲,見蕭凱旋的態度堅決,又有律法可循,便命人先把月琳琅軟禁,好吃好喝伺候著。而蕭凱旋卻不認同,他說他的孩子必須由他親自照拂,不勞他人插手,免得有一些居心不良之徒讓他那無辜的孩兒遭受不當有的傷害。他又一次用無比強硬的態度,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月琳琅從殺機中解救下來。
回鬆風園的路上,月琳琅回憶著方才太後鳳眸騰出的殺氣,便覺得更冷了。至於蕭凱清的一臉鄙夷、月正英的怒不可遏,她都無法擱在心上。她的心裏就像是滿滿當當地塞緊了東西,頂到喉管,隻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