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自由之身(2 / 3)

二人正說著,便隱約聽到了腳步聲,繼而蕭凱旋便真的出現了。

月琳琅的手原是輕輕搭在桌邊,見他來了,頓時緊成了一個拳頭。薛嫣兒早就起身前去迎接攝政王了,自然不會發現她此刻的緊張。

蕭凱旋早已習慣月琳琅的“慢半拍”和“無動於衷”,待她慢吞吞地說完“拜見攝政王”,他沉聲道:“都起來吧!本王近日頗為忙碌,舞蹈的事情暫擱一邊,皇上若問起,你們便往本王身上推。月琳琅,你隨本王出來。”

薛嫣兒恭謹地送攝政王,蕭凱旋卻說:“不必,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月琳琅麵色淡定地隨著蕭凱旋行了一路,早已走出曲水荷香,他卻還不停下流星一樣的腳步。路越走越陌生,好在她受過專業訓練,能夠準確地記住方向,哪怕是在夜間也知道回去的路。隻是,她越走,心裏越打鼓,不知道是蕭凱旋的怒氣太甚還是什麼,總覺得周身不自在,空氣裏彌漫著詭異的味道……

在一片漆黑的竹林前,他忽然轉身,一把將她攔在懷中。不等月琳琅掙紮,他便將她的頭按在自己心上,埋首在她耳根,看似是一個吻,實則他低喃道:“幫本王一個忙,前賬一筆勾銷。”

月琳琅聞言,十分詫異,尚未開口問便聽他又說:“別動。有人跟著呢。”

怪不得!她就覺得身後似有不幹淨的東西,原來是有人尾隨。可是,她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人影。大概隻有蕭凱旋這樣的鬼魂級人物能看出端倪吧?她聽說前賬一筆勾銷,心中大石頓時放下,踮起腳尖,湊到他臉側,看起來也似一個吻,輕輕地用氣息發問:“怎麼幫?”

“有人在本王的飲食中動了手腳。”

月琳琅瞬間想到自己曾經給蕭凱旋的茶裏放藥的舊事,他還不是好端端的?怎麼這次需要幫忙了呢?該不會是?她心頭一震,哎呀呀,該不會是那個吧?她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什麼藥?”

“春。”

啊?!這事絕對不能幫!月琳琅頓時改變了主意,用力掙紮,他用更大的力氣按住她。兩人一起一伏間,倒像是更加親密地擁抱。

“放手,放手。誰愛幫誰幫,反正琳琅是斷然不會幫這個忙的。攝政王另選他人吧!”

“你別動。本王答應,不會碰你!”

“到底怎麼回事?”來來回回地談了這麼多話,月琳琅有些不耐煩了。

他不打算給她講得十分清楚,隻低聲道:“你若再不老實,本王就隻好封了你的穴道。”

被封穴道,便隻剩下聽之任之了!月琳琅急忙說:“好吧,好吧。怎麼配合,你說吧!”

蕭凱旋擁著月琳琅,雙手在其背後溫柔地摩挲了一陣,同時悄悄地交代道:“先隨本王回住處,然後……”

兩人步履匆匆,回到蕭凱旋居住的鬆風園。按照事先說好的,二人一進門便“纏綿癡吻”,其實誰的嘴也沒有碰著誰臉,不過在戶外的角度看起來卻格外親切火熱。

“你那日是怎麼喊本王的?”

“蕭凱旋!”

“免了姓氏。”

“凱旋!”

“大聲。”

“凱!旋!”為了能夠將前賬一筆勾銷,月琳琅豁出去了。

兩人將床前的幔帳一合,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繼續喊。”蕭凱旋一邊低聲說著,一邊從床上往滿帳外扔衣服。整個床榻讓他鼓搗得吱吱作響。

月琳琅見蕭凱旋果真沒有歹意,便順了他的意思,幫他做一場假戲。豈料,他突然撲上她身。這混蛋,他耍詐?!她登時渾身一緊,打算給他來個兔子蹬鷹。

其實,蕭凱旋隻是在月琳琅的肋間嗬癢,月琳琅禁不住笑出聲來,直到最後樂不可支地大喊大叫。停手之後,不久便又來一次,之後又是一次……

兩人在榻上折騰出來的動靜著實令聽者耳根發熱,足足超過了半個時辰,聲音才逐漸消弭。

月琳琅上氣不接下氣地癱在床上,指著蕭凱旋道:“攝政王說話算話,前賬一筆勾銷!”

蕭凱旋輕籲一口氣,頷首道:“放心,不會再計較你直呼本王名諱的事。不過,你不許再對本王那般無禮!”

“什麼什麼?”她“噌”地坐起身來,表情誇張,語氣更誇張,“前賬一筆勾銷的意思是,追溯到初次見麵,直到現在,所發生的全部,一切!統統地!都了了!”

他蹙眉道:“這是何意?”

“意思是琳琅自由了,想去哪去哪,與攝政王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蕭凱旋聞言,心裏一陣石化,但行動倒是快過了內心的反應,他本能一樣抓住她的手腕,“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這下可好了!月琳琅在心裏哀嚎,她早該知道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隻是有一線希望,她都不願放棄。這一回,她顯然是失敗了。他戾氣噴張地逼近了她,大概不會有什麼奇跡發生了。月琳琅急忙言道:“琳琅畢竟幫了王爺,王爺且聽琳琅解釋。琳琅真的那樣以為嘛,哪知道攝政王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咱們有話好商量。”

“沒的商量!”

月琳琅癟著嘴,噤聲不語。她不斷提醒自己,別跟一個中了藥的人吵架。否則,萬一他獸性大發,她豈不是會搭上半條命進去?

屋內沉寂片刻,蕭凱旋的火氣稍熄了一些,再開口也沒有方才那般嚴厲了。“這次多虧有你幫忙。”他輕輕地摑了摑她的頭,“但是,你不能走。”

月琳琅聞言,頓時又緊張起來,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天亮再走。”他一麵說著,一麵將亂七八糟的床細細整理,“睡吧。”

睡吧?敢睡嗎?能睡嗎?月琳琅狐疑地看著蕭凱旋。

“你為何如此盯著本王?”

“攝政王不是?不是中了那個?那個什麼……怎麼還……”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指著她道:“你當本王是廢物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攝政王若不直言相告,琳琅幾乎認為您這一晚是在戲耍琳琅了!”

“耍你?”蕭凱旋哼斥道,“本王用得著麼?你想多了!”

“可是……”

“睡覺!”他一把將她按在床上,同時自己也倒頭躺下,翻了個身,背朝月琳琅道,“本王說過不會碰你,就不會。睡吧。”

月琳琅動也不動地躺著,眼睛睜得似銅鈴一般。呆了半天,聽到蕭凱旋像是睡著了,她才稍稍安下心來,緩緩地轉過頭去看蕭凱旋。他睡得平靜而香甜,哪裏像中了什麼藥的人?可是,他又言之鑿鑿……這,不會憋出什麼毛病來吧?

翌日,當月琳琅走出鬆風園,立刻有無數雙眼睛盯在她身上。她還不知道鬆風園臨著鬆鶴園,鬆鶴園居住的正是太後與皇上。宮娥、太監們守夜的時候終歸會聽到一些動靜,一個人聽見了,大家便都知道了。顧不得這些,她走得急匆匆,為了奔回去照顧麒麟。

她回到曲水荷香,薛嫣兒忙迎上前言道:“琳琅姐姐!你怎麼走了一夜,讓麒麟夜裏麵好生嗚咽。”

“不好意思,吵著你了吧?”

“吵著我倒不妨事,關鍵是你的小猞猁,快去看看吧,別餓壞了。”

月琳琅趕忙去給麒麟喂奶,邊喂邊說:“對不起,麒麟寶寶,這次真委屈你了。”

“瞧餓的。”薛嫣兒在一旁看著,歎道,“我昨夜給姐姐留門到三更,也不知你去了哪,也不知該找誰說一說,嫣兒心裏都急壞了。”

月琳琅抬眸望了望薛嫣兒,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害你跟著擔心。”

“二更時不見你回來,我害怕,便托付了打更人去尋你,一早見到他才聽說了你在攝政王那裏。哎,我這才安心了。”

二更?!那時候正是……月琳琅像被焦雷劈了個正著,才明白鬆風園門外的那些人在看什麼。這好心的薛嫣兒,該怎麼謝謝她呢?

“多謝了。”月琳琅滿腹苦水蕩漾。

當日,蕭凱旋下了早朝,便直奔曲水荷香。舞蹈的事,他全然沒有想過一絲一毫,他隻是想著她說過的“琳琅自由了,想去哪去哪,與攝政王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便一定要過來看她是否還在。雖然他確信她根本沒本事逃出沁涼山莊,但是心裏總是像被一根繩子扯著似的,一路扯到曲水荷香。

他遠遠地看見薛嫣兒在水邊起舞,客觀地看,她那行雲流水般的舞姿絕不輸月琳琅。薛嫣兒也發現了蕭凱旋,遂停了舞步,給他問安。

“起來吧。”他口吻淡淡的,恰似此刻波瀾不興的神色,“舞跳得很好看。”

“嫣兒謝攝政王誇獎。”

蕭凱旋沒再說什麼,直奔月琳琅的房間去了。見她正在侍弄麒麟,他未做聲,隻安靜地呆在一旁。月琳琅一眼發現不遠處的一雙大腳,不過她並不想立刻起來迎他。昨夜的事讓她成了多少人的笑柄,他竟還不想還她自由,實在可惡!於是,她就裝作看不見他,繼續蹲在地上與麒麟玩耍。

蕭凱旋故意咳嗽了一聲,月琳琅裝不下去了,才抬起來頭來,眸中帶了幾分慍色。

“攝政王是來指導琳琅和嫣兒編舞的嗎?”她起身問道。

他隨口應道:“對。”

“我去叫嫣兒……”她經過他身邊時,被他一把捉了回來。

“不高興了?”他低聲問。

月琳琅抬眸,不消說,隻一個充斥著埋怨的眼神,就讓他讀懂了她的全部情緒。

“好吧,本王欠你一個解釋。有機會,會說給你聽。”他低聲說罷,便揚聲道,“薛嫣兒,你來,本王要跟你們說舞蹈的事。”

蕭凱旋昨夜還說無暇編舞,今天早上便得了空。他的出爾反爾卻不招薛嫣兒討厭。能為皇上獻舞,雖然月琳琅有這種榮幸,且不止一次,但她還是頭一回。因而,三人之中,就屬她最積極。

三人在正廳裏落座,蕭凱旋說:“薛嫣兒,你自己最得意的舞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