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琅不停地給蕭凱旋灌輸他的醉話,雖然那是她捏造的,但是每每說起來都比真的還像真的。她就是要讓蕭凱旋感受一下,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你能不能不要再煩本王了?”蕭凱旋煩不勝煩道,“想進暴室就自己走進去!”
月琳琅立刻噤聲,還拿出藥箱來,細心地幫他清理手上的傷口,並塗藥、包紮,並且全程不停地用表情對蕭凱旋表達著六個字——就是你說的呀!
蕭凱旋心煩意亂,不確定自己昨日為何會睡在明月軒,但他猜測或許是自己潛意識裏想去月琳琅那裏尋得一絲心安吧!畢竟他浮躁的時候,與她相處最是心平氣和。可誰承想,她居然如此煩人?!他起床時一個頭兩個大,現下再多看她一眼便會一個頭三個大,於是匆匆離開。
就這樣,月琳琅愣是運用複讀機原理把蕭凱旋趕出了明月軒。他走後,她全然沒有獲勝的大喜,而是疲然吐氣,總算熬過一夜,她好好地保護了自己。回想他昨夜闖進門時那猙獰的樣子,以及他手掌間那些不規則的傷痕,她感到心有餘悸。不知他昨天經曆了什麼……
蕭凱旋離開明月軒之後,心情糟糕透頂。太後惹惱了他,他負氣不早朝,更不再入宮議政。月琳琅太煩人,他也不會再踏入明月軒。於是,紅袖、紫雲、天香重獲他的寵愛。四個人在上林苑整日尋歡作樂,醉生夢死。月琳琅幾度試圖踏進上林苑,都被人擋了出來,想要回家送個解藥都成了難事。
救闌珊的事不能一拖再拖!月琳琅忍了三天之後,終於將小宇宙引爆了。她從蕭凱旋那裏學的一招一式不僅可以打殘蕭凱清,也能幫她衝進上林苑。之前沒好意思跟守門的大塊頭們撕破臉,今日她就不客氣了。
蕭凱旋正躺在上林苑的草坪上眯著眼睛小憩,同時享受著紅袖喂進嘴裏的水果和紫雲、天香的貼心按摩。隻聽院門外幾聲打鬥,一個身影便躍進牆內。
月琳琅用三爪鉤翻牆,落地時打了個滾,不偏不倚直接滾到蕭凱旋身邊,撞翻了紅袖手中的西瓜汁,灑了蕭凱旋一臉,接著那紅色的液體又朝他的脖頸裏蔓延。
“月琳琅!”蕭凱旋怒不可遏地翻身坐起。他這一聲怒吼,將院子裏的鳥都嚇飛了。
紅袖也同時驚呼道:“呀呀!這冒失鬼呀!”
月琳琅純粹是誤打誤撞,她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把蕭凱旋整得黏糊糊、髒兮兮的,這對於有潔癖的他來說簡直就是沒頂之災。
此時,門外一聲“太後駕到”,將蕭凱旋那滿是殺氣的眼神從月琳琅臉上拖走。女子們急忙伺候蕭凱旋洗臉、更衣。
太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隻見月琳琅走了出來。她想,先向月琳琅打聽一下也好。
“攝政王在做什麼呢?”
“攝政王他……沐浴。”
“沐浴?”太後怪異地望了望門裏,“他真的生病了嗎?”
月琳琅猜想太後是為了攝政王不早朝的事來的,想必他是跟宮裏告了病假,於是便點頭稱是。
“什麼病?”
這個……想起他醉酒那夜,月琳琅信口言道:“頭疼。”
“他這幾日情緒怎樣?”
“他……”
“臣蕭凱旋參見太後。”蕭凱旋規規矩矩地給太後行大禮,聲音極其冷靜。
“平身。哀家聽說攝政王有恙,特來探望。”
蕭凱旋將太後迎進上林苑。眾人皆識趣,躲得遠遠的。
私密的房間內,蕭凱旋卻還是保持著起初的態度,冷顏,冷聲。
“凱旋,你生氣也得有個期限。一定要哀家求你嗎?”
“臣惶恐。太後何等尊貴,求臣做什麼?”
“你別耍孩子脾氣,好不好?”
“臣哪敢?臣隻不過是不舒服,上不得早朝罷了。太後切莫多想了。”
“那攝政王何時才能舒服?”
“身不由己,望太後海涵。”
“你就放手讓肅親王控製局麵了是不是?別再意氣用事了,行不行!”
“臣忽然想起,答應了琳琅,今日隨她回家探母。”
“蕭凱旋!你身為攝政王,很大程度上是代表了皇上在行使權力,哪有君王不早朝的道理?你生哀家的氣不要緊,可你這是置江山於不顧啊。拿朝堂的事來泄私憤,”太後越說越生氣,重重地罵了他兩句,“這應當是一國攝政王所為嗎?”
蕭凱旋吊兒郎當地看著太後嚴厲的神色,嗤地一笑,“太後教訓得是,臣錯了。”
“你!”
見太後氣得花容失色,他徐徐言道:“好吧,臣明日一定去上早朝。太後還要陪伴皇上習字,臣不敢耽誤太後的時間,恭送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