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劍,他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劍的主人,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是死在了這個最“無害”的人手中。
“二皇子!”他身邊的死士瘋狂的吼著,然而此時此刻他什麼都聽不到了,眼中隻有眼前這個人。
血沿著劍尖一滴滴的滴下,恍惚中,他仿佛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隻因為晚出生了幾個時辰,便注定了命運的不公平,使得他從此與皇位無緣,就像朝堂上高高在上的帝位與眾臣所在的下位一樣,隻是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卻有如雲泥之別。於是他不甘心,他不服氣,他拚命苦練,終於在戰場上屢立奇功,獲得了"戰神”的名號,隻為了證明自己要比那一生出來就被封為太子的“大哥”要強。
於是他忍辱負重,他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就在先皇駕崩的一刻鍾後,他發動了宮變。
隻要殺了太子,隻要殺了太子就好,其他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是嗎?在你眼裏隻有太子有資格成為你的對手是嗎?”眼前人輕喃著,仿佛是問他,又仿佛是在自問。
“嗬嗬,哈哈哈哈......沒想到我齊雲霽最後居然是死在了你齊雲霄的手裏!!”狂笑撕裂了致他於死命的傷口,“哇”,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這麼說,太子也已落入你的手中了,”齊雲霽輕聲說著,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沒想到,我和太子爭了那麼多年,最後,居然......”鮮血沿著嘴角緩緩流下,“居然是讓你......漁翁得利......”。
他的口氣輕緩,然而那眼神中迸射而出不甘的光芒卻出賣了齊雲霽真實的心理,這種光芒已經無數次的出現在齊雲霽的眼中了,然而任何一次都沒有此刻那麼的強烈,深刻。
前的齊雲霄看著他,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他自然是知道他的不甘的,然而卻什麼話也沒說,就隻是這樣看著他的“二哥”,像是想把他這一刻的眼神永遠記住。
齊雲霽剛想說些什麼,卻無意看到了站在齊雲霄身後不遠處皇宮前遠離戰場的那抹白色身影,那似仙人般的人。
此時,他的眼神清明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有那樣的.......的人在幫你.......你你......還有什麼事.....辦不到......”
“哈哈哈哈......”在眾人的不解中齊雲霽狂笑起來,直到他再也不能出任何聲音為止,臉上隱隱約約還掛著一抹微笑。
其他人不知道他為何而笑,可是齊雲霄心裏清楚的知道,知道這點讓他的心裏不禁湧起一股苦澀。
齊雲霽是何許人也,立下了無數戰功,平定了大齊東麵的海寇,征服了南麵的荒蠻一族,北與胡蓧國簽訂了兩國友好條約,使得西麵的兆日國對大齊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一個有著輝煌曆史的軍中戰神,又怎麼會甘心輸在自己手中呢,自己在他眼裏不過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無害”皇子,連基本的處理政事的能力都沒有,他輸在這樣的自己手裏怎麼能夠瞑目呢!現在那個人的出現給了他一個甘心的理由,他又怎麼會不緊緊抓住呢!罷了,就讓他這樣以為吧。
何況,從這一刻起,齊雲霄就再也不是從前的齊雲霄了。他將真正成為一個“無害”的皇帝。
往後,大齊隻會有一個“無心”的皇帝。
“哈哈哈哈......”想到這點,齊雲霄狂笑起來,迎著夕陽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此刻真實的表情,隻是這笑聲卻透著無比的淒涼。
白衣人靜靜的走到他的身邊,隻平靜的說了一句“三皇子節哀,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齊雲霄轉過頭,注視著白衣人,輕輕的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以後一切都要靠你了。”趁著白衣人一怔時,大笑著離開了這染滿了鮮血的皇宮。
兩個時辰後,禦林軍在白衣人的指揮下已清理好戰場,其速度之快,指揮之嚴謹,直到多年後人們再提起時依然唏噓不已。
陽下,皇宮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沙,充滿了神聖的氣息。幾個時辰前的一幕幕屠殺場麵仿佛根本隻是一場噩夢。
遠處的百姓遙望著金碧輝煌的皇宮,不由得感歎道:“真是一片祥和啊!”
三日後,諭旨公布天下:太子與二皇子逼宮篡位,形同叛逆,三皇子率禦林軍評定叛逆,二皇子戰死當場,太子打入天牢於天牢中畏罪飲毒酒自盡。
五日後,在文武百官以國不可一日無主為由的“勸說”下,三皇子齊雲霄登基,改國號弘德,追先皇聖武帝,後人稱其為瑨文帝,時為弘德元年七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