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的清晨,竹林一片蕭蕭,秋風颯颯,竟是吹起了滿地荒涼,幾聲突兀的馬蹄聲刺破荒蕪的境地,馬車上的帳布飄飄晃晃,在這一片迷霧中若影若現。
“停車”清亮的聲音響起,青衣小廝熟練地將馬車停下。
“公子有何吩咐”青衣小廝頷首低眉。
“除掉那幾個尾巴”賬內華服男子嘴角一抹自嘲,麵容風輕雲淡,然言語透著一絲狠厲。
四下寂靜無聲,兀的,幾名黑衣刺客自遠處竹林飛身而來,身材精瘦,是訓練有素的家養死侍。
青衣小廝拔劍而起,與那幾名刺客糾纏,劍鋒淩厲,刀光劍影,手段之狠厲令人咋舌。然畢竟年幼,又是單打獨鬥,時間一長竟是有些吃力了,恍惚間,那孩子身上便多了幾條血痕。被這一群黑衣高手團團圍住,他傷口的血微暈,在青色的衣襟上泛起煞是詭異,他有些疼了,那隻嗜血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一旁的馬車,華服男子端坐著,冷眼看著眼前。忽的,竹林裏閃出一個人影加入混戰,此人執劍其劍式煞是怪異,確是招招式式致命的毒辣劍法,身形如水蛇般遊刃有餘,所到之處鮮血縱橫。
竹林裏一片死寂,薄霧逐漸散去,仿佛原本神秘的東西失去它原有的氣息,那一片嫩綠色的竹子上盡是斑駁的血跡,屍體零散地躺在地上,空氣中混雜著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那青衣小廝起身,畢恭畢敬地站在馬車的一旁,眼眸低垂著,衣衫被盡數割破,一道道傷口處血和肉翻滾著。少年單薄的身影強撐著杵在一邊。
馬車上的男人端坐著,淡淡的吩咐道
“阿卿,去處理傷口吧”
那被喚作阿卿的少年神色一斂,這才緩緩的向水源走去。
華服男子挑眉,看著眼前半路加入混戰的人兒拱手作揖,垂下眼,纖細而濃密的睫毛將千般情緒掩下,不動聲色。
“奉我家公子之命接見蕭公子”聲音不卑不亢,清清淺淺竟分辨不出雌雄。
景九天抬頭,望著眼前神色陰鬱的男子,心裏實在生不出好感來。
“罷了,帶路吧”華服男子欲言又止,整好微褶的衣擺,挑下馬車青色的簾布。
阿卿也回來了,臉色慘白,衣衫甚是狼狽,沒看景九天一眼,一個轉身也上了馬車,九天看著這主仆二人的作為,這才想起剛剛讓她帶路原是讓她當馬夫的意圖,便覺得自己如此好的身手簡直就是屈才了,不情願地坐在馬夫的位置上。
息跪坐在榻上,斟了壺茶,深青色的茶葉在瓷白兒的杯上打著轉,有些無聊,看著穿窗外明媚的陽光竟出神了許久。那張也如同陽光般明媚的臉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腦海裏,他驚訝,竟是……想她了。翩翩如玉的息公子嘴角一絲無奈的笑,在時嫌她鬧,這走了兩三天,偌大的府裏是安靜不少。
馬蹄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馬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停在一院肅靜府門前。
“籲”九天利索地一個挺身下了馬,將韁繩遞給等候多時的小廝。
華服公子與阿卿下了馬車,便有小廝領了他去。隻是阿卿傷勢過重,九天瞧著這孩子慘白的臉色有些心疼,便拉著他要去上藥。阿卿低著頭不語,竟得到主人的肯首才挪了腳。九天看在眼裏,覺著阿卿是跟錯了這般黑心的主子。